千子民交到了我的手上。”
他溫潤悅耳的聲音在殿內迴響:“你知道嗎?當日起事討伐昏君之時,我就想著,要是能找到我那哥哥,能與他重逢,就是把這寶座讓給他坐,我都心甘情願。怎知他卻不是我的親哥哥,而且還是祖制中規定必殺之人。你可知我心中痛楚,情何以堪啊!”
清洛默默聽著,想起他那日得知真相後痛苦模樣,心中惻然,只覺造化弄人,天意難測。
“歷朝歷代,都要對皇權的正統性、威嚴性進行不懈的維護,更有‘天子’為天之子,順應天命,統領萬民之說。如果龍氏建國的正當性得到質疑,祖先當年所為大白於天下,這國之根本便會動搖,萬民無法心服,遲早會生大亂。你說,你來求我放過你大哥,叫我如何能夠答應?”
“但那讖言之說實在荒唐。”清洛忍不住抬頭道:“僅憑大哥胸前有一印記,就說他是替慶氏昭雪,令龍氏蒙羞之人,這也未免太荒唐了。大哥他姓蕭,他與慶氏毫無瓜葛,怎會去替慶氏鳴冤,令自己母親的族人蒙羞呢?”
清南君踱到清洛身前,柔聲道:“你起來說吧,老這樣跪著,我看著心裡難受。”說著將她輕輕拉起。
清洛直視他的眼神朗朗道:“何況,當年真相到底如何,這世上無人知曉,大哥又怎麼替慶氏昭雪?他現在只是一介平民,只想著救回可憐的母親,奉養天年。再說,他對你父母、對你抱愧於心。他一無動機,二無證據,三無權勢,又欠下你一家恩情,他怎麼可能去幫慶氏翻案,怎麼可能對青國的皇權構成威脅?只怕你是杞人憂天吧!”
她語出真誠,聲調清澈,神情堅定,眸中光芒四射,清南君痴望著她,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危厄,她會不會也這樣維護自己呢?
想到她這刻是在為蕭慎思侃侃而談,他忽然一股狠勁發作,將清洛推到殿中蟠龍金柱之上,雙手將她環住,貼近她耳邊冷冷道:“那你怎麼解釋你大哥胸前出現與讖言中一模一樣的淚印?怎麼解釋忽然出現於你我面前的小魚兒?難道這不是預兆嗎?”
清洛欲伸手將他推開,卻又不敢運上內力,急道:“郡王,請你自重!”
“呵呵,以前可從沒有女人叫我在她面前自重呢。”清南君輕笑道:“小丫頭你這可是第三次這樣對我說了,看來這也是天意啊!‘曲徑通幽處,天水寒星來’,我是在秘道遇上你的,你是天朝人,名中含水,只怕巫神爺爺所說我命中註定的那個女子就是你呢!你說,我怎麼能夠放過你?!”
清洛聽他所言,心中一驚,將身軀緊貼柱身,側頭道:“你這些話我當從來沒聽過,你既不能答應我的請求,你也只當我沒來過。但我絕不能讓你傷害我大哥的!死也不能!”
“是嗎?”清南君愣了一下,輕笑道:“小丫頭,你想死,我還捨不得呢。死還不容易,當年我要是想死,早就死了幾百次,幾千次了,又何苦忍到現在?你聽著,我不要你死,你要我放過你大哥也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清洛頓生希望,轉頭望向他貼得極近的俊臉。
“我要你死心塌地的愛上我,從此忘了你大哥,留在我的身邊!”
七二、綵鳳可否蹁躚舞
清洛呆立於倚瀾園中的荷塘邊,雖已近月末,卻仍有著恬淡迷濛的月色,又多了清靈流動的星光,星月交輝,灑在她的身上,如空谷幽蘭,又飄靜夜荷香。
她想起清南君所言,愁腸百轉,心意彷徨。到底怎麼辦呢?難道真要答應他的條件嗎?但這樣做,又能真正解決問題嗎?自己曾意志脆弱,拋下大哥服下毒藥,卻害得二哥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到現在杳無音訊,至今想起來仍是肝腸寸斷,黯然神傷。如果這次自己答應清南君,做下違心之事,又會發生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