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呢?
清洛想起壓在心底最沉重的那件事來,心中酸楚,抬頭望向夜空,繁星點點,新月如鉤,忽見天上一道流星劃過,她猛然憶起生日那夜蕭慎思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想起他說不管什麼事,都要兩個人一起去面對,一起去解決。靜立良久,夜色荷香漸漸撫平了她焦慮的心情,她慢慢定下心來,是啊,不管有什麼事,兩人一起去面對,縱是生命短暫,也可如流星般燦爛。
她暫時放下心事,回到紫音宮,見清南君已撥了一批宮女過來,服侍三人。思月郡主身子疲乏,早已睡下,蕭慎思卻守在她床邊不肯離開。
清洛知他心意,自行用過晚飯,靜靜守於一旁,替他母子二人輕搖團扇,暗點薰香,偶爾蕭慎思抬頭望一望她,她便輕輕一笑,美如月光,柔如清波,頓令蕭慎思心頭一靜,這得知殘酷真相後的第一夜終悄悄過去。
第二日,蕭慎思仍時刻守於母親身邊,兩母子輕聲訴說離別後諸事,思月郡主知兒子心意,雖十八年未曾見面,卻深知他乃堅剛不可奪其志之人,也不再提上月詔山一事,享受著這十八年來難得的寧靜和幸福。
清洛掛念小魚兒,雖曾替他胸口做了一定的遮掩,但仍怕被別人發現他乃慶氏後人,便趕到客棧欲將他接來,這才知義母一家已被清南君安排至靳然府上安住。靳然此時已被任為青國左司尉,位高權重,清南君更賜了一所宅子給他,靳然又曾與公孫懷玉同抗強敵,著他照顧公孫一家也是順理成章。
清洛自不能說出大哥身世一事,只言清南君會親上月詔山幫自己救出小康,但需等登基大典過後才能成行,請義父義母耐心等上一段時日,便將小魚兒和雪兒帶回了紫音宮,宮中侍衛顯是早已得過清南君的命令,對她既不盤查也不詢問。
哪知這小魚兒和思月郡主倒是一見投緣,思月郡主漂泊多年,當年蕭慎思又是由郡王妃親自撫養,她乍見這冰雪可愛的小魚兒,便如見到蕭慎思幼時模樣,百般疼愛,經常被小魚兒的天真爛漫逗得開懷大笑,精神日益見好。小魚兒因為性格文靜,也不是那等調皮頑童,一老一幼加上一個雪兒極為相得,蕭慎思和清洛看在眼中,十分欣喜。
忽忽兩日過去,有宮女來傳,說清南君要清洛去一趟他所居住的明輝殿,清洛心一沉,知他定是要聽自己的答覆,一時又有些猶豫,蕭慎思見她面上神情,輕聲道:“三妹,大哥心意已決,你不要擅作主張。”清洛微微點頭,隨宮女往明輝殿而去。
明輝殿是歷朝青王所居宮殿,畫棟雕樑,華彩輝煌。
宮女將清洛引至西廳便躬腰退了出去,清洛環顧室內,見一磚一木皆雅緻高貴到極點,卻又聞不到一絲脂粉之氣,知清南君定是專心國事,收起那等風流本性,心中也暗暗讚歎。
腳步聲輕響,清南君微笑著步了進來,清洛盈盈行了一禮:“見過清南君!”她先前想了一下,稱‘郡王’也不妥,依他所言直呼其名更不行,便還是依民眾慣例稱他為清南君。
清南君面色一暗,笑容便凝結在了臉上,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走至西廳案後坐下,倚於紫檀椅中,閒閒問道:“姑姑一切可好?”
“很好。”
“你在紫音宮可還住得習慣?”
“很好,謝謝您的關心。”
“小魚兒呢?”
“也好。”
“雪兒呢?”
“都好。”
兩人一問一答,語氣平淡,生疏客套,清南君一股無名怒火騰騰燃燒,只覺自己素日放縱灑脫,除去復仇,萬事都不放在心上,卻唯獨遇上這可惡的小丫頭,便極易動怒。他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清洛面前,正要開口說話,忽聞她身上傳來一縷縷清香,剎那間心旌搖動,想起自識她以來,她帶給自己的震撼、慰藉、幫助,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