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我要走了。”他悶聲說道,才抬腳,門外有小廝顛顛的跑進來。
“公子!”小廝高興的喊道。
是自己的小廝。週六郎站住腳,看著小廝跑進來,手裡還包著一個包袱。
“公子,我給你送衣裳來了。”他說道。
小廝開啟包袱,從裡到外一套齊備。
週六郎哼了聲。
“難得你也有機靈的時候。”他說道。一面展開手,由婢女們更換。
小廝嘿嘿笑。
“昨日公子你硬是把小的趕走,不讓小的跟著,小的就知道你醉得不輕。”他說道。
週六郎板著臉不說話,等著那小廝繼續自誇討好,小廝卻說到這裡停下來。
“…所以程娘子就讓小的來給你送衣裳了。”他低頭說道。
程娘子…
週六郎一頓。
“什麼?”他問道。
小廝訕訕。
“其實,並不是小的想起來的。”他說道。“程娘子昨日就尋公子了,知道公子在秦郎君這裡便放心了,聽小的說公子你喝醉了,所以一大早就讓小的收拾了你的衣裳,一起送來了。”
要是擱在別的時候,這種討好關切主子的小細節小功勞。他一定會攬到自己頭上,但想到那位真正有心有功的人可是程娘子,他就還是不敢。
“你說是她特意來給我送衣裳的?”週六郎上前一步揪住他問道。
他動的突然,正系衣帶的婢女們差點被拽倒,紛紛帶著幾分嗔怪喊六郎君。
“去去。”週六郎擺手趕走她們。揪著小廝,“是不是?”
小廝忙忙的點頭。
“特意?”週六郎再次重申問道。
“是…”小廝點頭。
“她到底怎麼說的,你一個字不拉的給我說一遍。”週六郎瞪眼催促道。
“從哪裡說起啊?”小廝呆呆問道。
程娘子昨日就尋公子了……
她昨日就尋自己了…
週六郎忍不住咧了咧嘴,又忙收住。
“從昨天開始說。”他說道,一面半敞著衣裳坐下來。
昨天啊…
“說詳細點。”週六郎又叮囑道。
小廝應聲是,一旁的婢女們笑了。
“六郎君,我們去傳飯了,您一邊吃一邊慢慢聽可好?”她們說道。
週六郎大手一擺。
“好。”他說道。
……
一陣風吹過,滿樹櫻花亂飛如雪,引得其下的人歡聲笑語更甚。
樹下散佈著很多人,有男有女,有坐有站,皆抬頭賞花,更有小童們伸著手在花下蹦跳。
“山不在高,這五里觀其他平平,單單靠當初建觀的人種下這一片櫻花,就足以能保證幾代香火了。”秦十三郎笑道,收回視線看向對面坐著的女子。
女子斗篷上兜帽上都散落花瓣,更添幾分柔和。
“無心插柳,卻成因果。”程嬌娘說道。
“世間事大多是如此。”秦十三郎點頭,一面端起面前的茶碗。
婢女們已經提前用紗籠罩住,並沒有花瓣落入其後。
“…你們聽說了嗎?”
路邊傳來人的說話聲。
“昨晚德勝樓有人爭花魁。”
“爭花魁有什麼稀罕的,天天都有爭的。“
要是沒人爭也就不是花魁了。
秦十三郎微微一笑,伸手做請。
“你嚐嚐這個,我母親最拿手的小食。”他說道。
程嬌娘點點頭,伸手捏起。
“不過其實也不怎麼好吃。”秦十三郎又低聲笑道,“不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