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威凝著眉頭,跟著那獄卒往天牢裡面走,越往裡面走,那股潮溼,惡臭之氣就越發濃重,嗆得人鼻子發癢,一路上,時而得見有老鼠竄東竄西。
四處周圍,皆是牆壁,只有幾縷微弱的光線自視窗處投射進來,整座天牢,陰森森,恐怖至極,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行至最裡面的一間牢房,那獄卒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轉身看向竇威,恭敬道:“將軍,兩位少將軍就關押在此處了。”
只見牢房中,關押著兩名年輕男子,兩人皆穿著白色的囚衣,頭髮有些蓬鬆,臉上也染了汙垢,雙手,雙腳皆戴上了鐵鏈。
此二人正是竇家的兩位少將軍,竇驍,竇雲。
這才幾日的功夫,兩人皆是狼狽不已,早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少將軍英姿。
牢房內的陳列極為簡單,一張矮木桌,一張光溜溜的木板床,看來,這一次,崇帝是真想借此事,好好的打壓一番竇家。
竇驍聽見耳邊沉穩的腳步聲,猛然抬起頭來,他睜大雙眼,看向牢門外。
入眼,正是竇威那一身厚重層疊的官袍。竇威緊蹙著眉頭,靜靜的站在那裡。
“父親,您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出去。”竇驍見了竇威,原本灰暗的一雙眼眸,瞬間染上了幾分希望之色。
隨即,竇雲也撩起一雙眼皮,兩道視線落在竇威的身上,待竇驍說完,他方才問道:“伯父,皇上會如何處置我們?”
剋扣軍餉,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自從進了天牢,他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等著。
竇威單手背在身後,頗為心痛的瞥了竇驍,竇雲一眼,並沒有立即回答二人的話,少頃,冷聲吩咐獄卒道:“還不將牢門開啟。”
“將軍,這……”獄卒盯了那牢門一眼,感到有些為難,說話的語氣吱吱嗚嗚的。
“怎麼,難道還怕本將軍劫獄不成?”見那獄卒半天沒有動作,竇威原本陰鬱的臉色,更是下沉了幾分。
擺足了大將軍的威嚴,壓得那獄卒險些喘不過氣來。
那獄卒迫於竇威的威嚴,最後,不得不依言,將牢房的門開啟。好在竇大將軍是隻身前來探監,加之,天牢重地,有重兵看守,他根本就不必擔心。
牢門剛被開啟,竇威撩了撩繁重的官袍,幾步走了進去。
見那獄卒還守在牢房外,隨即,他轉身,吩咐道:“你先下去,本將軍有幾句話要說。”
“是,將軍。”獄卒遲疑的片刻,不敢忤逆竇威的意思,恭敬應聲,退了出去。
見四下安靜了,竇驍拖著重重的腳鏈,手銬,幾步走到竇威的面前。
“父親,你可是想到救孩兒的辦法了?”
又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竇雲也拖著沉重的腳鏈,手銬走過來,他挑著雙目,望著竇威,問道:“伯父,皇上可是想借由此事,打壓竇家?”
雖然他被關在這天牢之中,不見天日,但是此事,他隱隱覺察到一些苗頭,恐怕,這一次,皇上是不會輕易罷手。
竇威默了默,深嘆息一口氣,他並沒有直接回答竇雲的話,換言道:“驍兒,雲兒,皇上想要定你們的罪,也得經過三司會審,期間,我會盡快想辦法將你們救出來,切記,在天牢裡要謹言慎行,不可畫押,招供。”
“若是畫押,招供了,就算最後,皇上赦免了你們的死罪,流放之刑定然是逃不過的。”
竇家堂堂的少將軍,豈能受流放之刑,再者,流放途中,誰能保證皇帝不會出爾反爾,在暗地裡下黑手。
竇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便正色道:“請父親放心,孩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竇雲不語,只對著竇威點了點頭。
翌日,早朝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