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病不起。那時候孃親為了照顧他,常常對我疏於管教,爹爹纏綿病榻,也是沒時間管我。忽然有一日,家裡來了官兵,說是要尋那些聰明的女童在女皇祭天時獻祭,保佑鳳後產下的太女聰明伶俐。爹爹當場就吐了一口血,我死活不肯去,官兵一時疏忽,把我推倒在了爹爹的床邊,孃親剛巧端要進來,見爹爹吐了血便發了一頓火,那官兵便悻悻地走了,走之前還道過幾日再來。爹爹沒熬過那個晚上,臨死之前囑咐我切不可再出風頭,尋個由頭裝傻躲過這一劫再說。”
沈煜低下頭,面上的神色軟了幾分,將江南的身軀往懷裡摟了摟,輕聲道:“然後呢?”
江南沉默了半天,才啞著聲音繼續:“後來孃親也病了,我想著那個兵頭子和爹爹的話,趁孃親睡下了,穿著單衣在院中凍了一整夜,總算是發燒了。我不敢去找孃親,我怕孃親哭,我也怕看見那屋子裡爹爹給我繡了一半的新衣。我,我……”沈煜覺得身前的衣衫被弄溼了,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拍著懷中人的背,聽她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江南吸了吸鼻子,繼續往下說:“後來胡姨來了,我就順勢裝著傻了,我怕我要是好好地,孃親會直接這麼丟了我去了。後來我偷偷聽到娘同胡姨說,要不是我燒傻了,她肯定就直接拋下我跟爹走了。”
兩個人安靜了半晌,沈煜才推開懷裡的人站起來,他將暗格裡的盒子取出來,順便把鑰匙放到了她手裡:“這是娘走之前給我的,原本是擔心你沒有主意,這些家產會被人騙了去,這才交給我的。現下既然知道你從來都只是裝傻,這些還是你自己拿著吧。”
江南死命地咬著下唇,直到把唇上都咬出了血,才道:“怎麼,知道我不是傻子了,就要走了?”
沈煜一怔,幽幽地看著她。
江南把盒子鑰匙一股腦地塞到他手裡,說了一句“你是我的夫君你拿著好了”便轉身跑出了房間。
她來到廚房,先是舀了兩瓢水將素服上面的血漬洗淨,在起了火燒熱水。兩個人忙了半天,又在
山上呆了大半天,是該好好泡個澡了。燒完水,江南自去尋了個小木桶放在廚房,又將房間裡孃親用的大浴桶裝滿了水,把沈煜也推進去洗澡。她一邊拿著皂角在身上打沫沫一邊想問題:來到這女尊的世界也六年了,前生活了二十幾年,什麼都沒混出來,反倒被車一撞,兩眼一閉,投胎了。好在從前看了許多的女尊文,又是魂穿,也就死了回現代的心,老老實實地準備在這裡找個好夫郎生幾個娃兒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她現在是不用裝傻了,雖說是女子,可也才有六歲,要力氣沒力氣的,能幹些啥呢。太出彩也不行,萬一被上邊的惦記上了,再來個祭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沈煜比她也就大了兩歲,可是照今天看,力氣還不如她呢。家裡除了柴之外,米油鹽都沒了,連水缸裡的誰也就剩了一丁點兒。家裡雖說打了水井,可是兩個人的小身板也打不上來水啊。
江南想著想著,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沈煜洗了頭,又淨了身,覺得連身體裡的每一根骨頭都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來。他把桶裡的水倒了,走到廚房裡去看江南,這一看可不要緊,他那個小娘子居然在木桶裡睡著了。他趕緊把她搖醒,然後去隔壁房間找替換的衣物。
江南正做著懷抱夫君手數銀票身邊繞著幾個小蘿蔔頭的美夢,冷不防被人搖醒,正要發作,便見那人羞紅了臉跑了。她抬頭看了看掛著許多蜘蛛網的房梁,再斑駁不看的牆面,最後感覺了一下漸漸變涼的洗澡水,嘆息一聲“果然是做夢啊”便從木桶裡起來,拿了件長褂罩住了什麼都沒穿的身體。這時沈煜低著頭走進來,把手裡的衣服遞給她,便合上門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3╰)╮……我雙更了,我居然雙更了,乃們還霸王我……俺明天就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