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他少有的張狂,他淡淡地看著山腳下對峙的仙鬼兩族兵將,熙熙攘攘地都是人頭,彼此緊張地對望著,彷彿一張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
另一頭,鬼君倫圖依舊風流倜儻地手執摺扇,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無關,目光似有似無地在容淮身上瞥來瞥去,落瑤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情況,只好靜觀其變,突然聽得倫圖打破了這詭異的靜謐,問道:“考慮得如何?”
落瑤看向容淮,聽到那個魂牽夢繞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起:“你要這落雲山,我給你便是,你喜歡這無煙殿,我離開便是,為何要傷及這些無辜的人,堂堂一族鬼君居然也要用逼迫的手段,是不是太對不起這個名號了?”
倫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道:“神君您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僅僅是這一座小山,其實你大可以不必打這一場,帶著你的小徒弟遠走天涯。憑你的法術,誰能奈你何?至於我們鬼族,幾萬年來在那陰曹地府呆得太久了,給我們一處地方落腳又礙著誰了?”
天族疆土當然不能給。貪心重,生鬼道,若他鬼族只想得到一處落腳地方,未免太大動干戈了些。
容淮硬邦邦地道:“我的徒弟自然是我的,天族你也別想覬覦。”美人和江山,你都別想碰。
倫圖聽完一點也沒有生氣,“譁”地一下開啟扇子,笑眯眯地說道:“都說容淮神君性格寡淡,以天下為己任,是凡間最了不起的守護神。如今卻為了個女人甘願冒天下之大不諱,我再說一遍,你若把落瑤交給我,我鬼族與天族今後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
好狡猾的鬼君,明明是自己要天界的疆土,卻把帽子都扣到師父頭上,說他一怒為紅顏,陷他於不義。鬼果然比妖還滑頭,狡詐無比。
容淮露出一絲不耐煩,大步流星地往回走,頭也沒回地說道:“要打就打,說這麼多做什麼,我還從來沒怕過誰。”
倫圖的眼裡露出一絲讚賞,說道:“好,那就依你所言。不過,落瑤是肯定要隨我走的。”說完也拂袖離開。
落瑤心裡一陣腹誹,誰要跟你這隻鬼走了。
等兩人走遠,落瑤放鬆下來,深吸了口氣,剛才為了不讓他們兩人發現,用斂息法收了自己的氣息,原來兩族大戰居然是為了她,都說紅顏禍水,看來自己也是禍水的命,哀嘆一聲,正要往回走,突然眼前一黑,緊接著聞到一股白檀香,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落瑤醒來的時候,刺眼的陽光射入眼睛,如同每個清晨一般,只是,床邊似乎有個身影,落瑤混亂地思索著身在何處,聽到那人說:“師妹,你可醒了。”
落瑤晃了晃腦袋,是宋勵的聲音,落瑤慢慢回想起來,昨晚不記得被誰偷襲,把自己扛回了落雲山,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心裡這麼想著,嘴上不知不覺就這麼說了出來,宋勵回答她:“師父昨晚送你回來,你睡了一夜,他站在你屋外站了一夜。天還未亮,就出去會倫圖了。”
原來昨天是師父送自己回來的,怪不得聞到那陣熟悉的白檀香味。落瑤心裡一陣苦澀,師父原來早就發現自己在場了吧,他卻故意不跟自己告別,究竟是害怕面對她,還是擔心她不敢面對他?
“師父臨走讓我好生照顧你,說萬一你醒來鬧著要出去,那就把你拍暈。”
落瑤無語:“……師兄你真實誠,其實你不用跟我講的。”
她第一次聽到有人當面說要把她拍暈的,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她本想出門,聽到宋勵這樣一說,反而停下了腳步,大師兄做事一根筋,又有點愚忠,若是今天非要去見師父,怕要與他撞個魚死網破,若是不去,又不放心容淮,心下計較了一番,說道:“唔,師父說不出去那便不出去,其他師兄都跟去了嗎?”
宋勵這才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都去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