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地方!”眾人還疑惑不解的時候,芝蘭已吩咐玉姚去拿那匹繡金線了,當下大家便都心知肚明瞭——原來是為了繡金線而來的!隨後她又挑了好幾披上等的錦緞,英琦的臉卻一下比一下難看,看芝蘭還不願收手,她終於發了聲:“夠了,景嫻還沒選呢,你也夠了吧!”
芝蘭豆大的眼睛盯著英琦,然後又很不屑地說:“什麼時候連她也爬到我的頭上來了?不就是幾匹料子麼?料想嫻妹妹也不會介意的!”說罷便看著我,英琦也用眼神在徵詢我的意見,我心裡嘆了口氣,便說:“我不介意也不代表其他妹妹就不介意,既然四爺把管理的權力交給了姐姐和我,我便有責任把各類的物資和用度調配好,今年江南大水,像這些上等的錦緞嫡福晉三匹,側福晉每人兩匹,其他格格每人一匹,姐姐這裡已經六匹了,這樣吧,姐姐從中選上四匹,就算嫻兒把自己的份也給你,其他的就留給各位妹妹吧。”
本來我只想息事寧人,料不到那芝蘭卻反咬一口,一手便把手邊的兩匹錦緞掃落在地上,雪白的錦緞旋即沾染了塵土,“我幹嘛要你的施捨!我阿瑪身為河道總督,這些江南的布料,我芝蘭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還稀罕你這兩匹!”說罷,吩咐玉姚拿起另外的兩匹布料便走,左右踏出不過兩步,又折了回來,悻悻地拿起那匹繡金線,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相見爭如不見下
“太過分了!”子瑜憤憤不平道,我苦笑了一下,俯身把那兩匹錦緞收拾起來,對杏兒吩咐道:“我就要這兩匹吧,其他的你就幫我送到各院裡去,沒幾天就過年了,各院都等著這些布料呢。”“這怎麼行呢?這兩匹錦緞都髒了,就是你要了,也不能用來做衣服啊,還是選過吧。”英琦勸道。“不怕,就這麼一點兒,做好後洗洗就行了,杏兒,你過來,這匹蔚藍的五福獻壽錦緞就送過去格格富察氏那邊吧,這花兒穩重,適合她,至於這匹淡粉色君子蘭挑花的就送過去給格格珂里葉特氏吧,這淡粉色的比較適合她……”
杏兒彷彿比我還屈,心不甘情不願地領著料子出門,連英琦也不住地勸說,但我始終沒有改變主意,現在的我對這些東西竟都不上心了,掙到了又如何,掙到了,穿上了,也還不知道是否就有這福分,玉簪一味地心疼那匹被搶走的繡金線,但我卻清楚看到當芝蘭拿走那匹繡金線的時候,英琦的嘴角卻微微揚起,那一絲淺薄的笑容就是細心留意也很難發現,但我們的心裡都明白,總有些東西是別人掙不來的。
晚一點的時候,靜月她們都退下去了,只有我一人在月下撫琴。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州古渡頭,
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
恨悠悠,
恨到歸時方始休,
月明人倚樓。
花深深,
柳陰陰,
度柳穿花覓信音,
君心負妾心。
怨鳴琴,
恨孤衾,
鈿誓釵盟何處尋?
初誰料今。”
一樣的曲,一樣的詞,如今卻是別樣的心情,憶的也是別樣的人,我實在彈不下去了,我有些鄙視自己,這麼夜了,我還在期待什麼呢?為什麼就不能決絕一些,如果那天能沉著一些,能冷靜一些,也不會有今天的折磨了。
淚凝於睫。
在淚水還未化作一片冰涼的時候,已有一隻手輕輕地接住了,我一回頭,看到的是弘晝一張憐惜的臉,我心中分明震了一下。有些驚,有些痛,卻又無比歡喜。
他把我擁入懷裡,“還為白天的事傷心麼?”我猛地搖頭,他也太不瞭解我了,我怎可能為那幾匹布料而落淚呢?
他淘氣一笑,“那就是你想我了?”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