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他越是這樣,我心裡便越是不安;再看看眼前人,我還能相信你嗎?
是夜輾轉難眠,想了一夜還是覺得先發制人的好,最起碼主動權還在自己這裡,如果再等下去難保太后不會有進一步的行動,這樣想定了後,便只帶著蓉姑姑一人到慈寧宮請安去。
在這裡碰到嘉嬪一點都不意外,要不是弘曆下了道旨不準任何人來永壽宮探病,讓我好安心養身子,恐怕我也沒能過上這麼一段安樂的日子。嘉嬪一身盛裝,率一行宮女,早早就立在廊前迎候。滿目錦繡,映得那日原本陰霾的天色,忽然亮了幾分。相形之下,倒顯得我單薄了不少。
我心中頗不自在,既已展露的微笑卻不能有絲毫僵硬嘉嬪目視著我漸漸走近。眼中水靈靈的,泛出由衷的歡喜之情,又難免添了幾許自矜,仍是那嬌滴滴的聲音:“喲!姐姐不是還在坐月子麼,今天是那邊的風竟把姐姐給吹來了。”她的語氣帶著幾分俏皮,別人聽進去只道是一般的俏皮話兒,只是我聽進去卻是特別的刺耳。
走進慈寧宮,上座、奉茶。我親親熱熱地叫了聲“額娘”,再細瞧太后的臉色,見她只是如尋常般笑著,一顆懸著的心總算給放了下來。
“不是還在月子裡麼?這麼快就出來吹風可不好。”太后把我喚到她身邊坐著。
“哪兒的話,臣妾聽說前些天嫻妃姐姐就和皇上一起去賞梅呢,不像我挺著這肚子,走兩步就受不了。”我心中微覺惱恨,疑心這話是她刻意說與我聽的。然而,她的笑容,看上去卻全無心機。言笑間,她白皙的手貌似無意地撫過平坦的腹部,又拈起一方絲帕,輕輕地抿了抿唇角。
太后聽了有些不悅,回過頭對我說話的時候,還是溫婉的,“身子是自己的,現在年輕還不知道,將來落下了毛病就不好了。”那些話幾乎軟到心坎裡去。
嘉嬪退下去後,屋子裡就只有太后和我了,我捧起一壺鮮熱的奶茶子倒到太后的杯子裡,細細吹過才遞過去,“額娘——”誰想到太后一手就把杯子朝我臉上潑了開來,我根本沒料到她説變就變,那杯奶茶一滴不剩的全落在我的臉上。
蓉姑姑立馬衝過來用手絹為我擦去面上滾燙的茶水,幸好我把奶茶吹涼了些,不然就這麼潑落在臉上,不毀容才怪,但那滾燙的茶水落在臉上也燙得那面板滿是通紅。
“太后——”珍姑姑欲說些什麼,我一手拉著她,搶在前頭說:“臣妾真笨,端杯奶茶都端不好。”眼下只有讓她出了這口氣,我才能有一線的生機。
太后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你自己究竟幹了什麼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若不是施了胭脂,恐怕我的面色就蒼白如紙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指的是那壺子的事,心裡打了幾個轉,卻見太后臉上吉凶難辨,心裡漸漸猜到一些了,我心念飛轉,還是先開口為強,便從懷裡遞出一個信封,“臣妾該死,臣妾已經調查清楚高貴人的身份,卻沒有及時向太后彙報,還求太后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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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明顯地怔了怔,但不管怎麼也好,她總算是接過去了。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強忍著身體顫抖的衝動,此刻只要她的眉頭動一下,或許我的性命就不保了。
“這些東西你是怎樣得到的?”太后疑惑地看著我。
我心裡突了一下,總不能告訴她是讓球琳查來的,球琳在這次叛變中已經戰死了,連莊親王也被削了籍,“是臣妾讓人查的。”雖然知道就這樣的籍口是不可能騙到太后的,但死無對證,料想她也耐我不何。
太后臉上帶了驚意,但眼裡卻仍是平靜如常,甚至還藏了幾分隱隱的笑,“是我小看了烏喇那拉氏了,起來吧,吸了地上的寒氣可不好。”
蓉姑姑趕緊把我扶起,我的腿都凍得麻麻的,一時站不穩,身體跟著晃了幾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