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把那封信扔到火盆子裡,“明年春天的時候,皇上會正式搬進園子裡去,如果我還看到那個賤人,那你也別想要去了。”空氣間頓時被一股冷凝寒悶充斥著,我的臉色越來越白,心砰砰直跳,只覺得頭嗡的一聲,離開春根本沒剩多少日子了,這樣等於說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了。
一回到永壽宮,我便對蓉姑姑說“去把皇后請來吧,要小心點,入夜後才好來。”蓉姑姑明白我的意思,換過身衣服才往長春宮走去。我捧著茶盅的手還在抖著,雖然知道高貴人就是昔日的靜月,但她好歹是高氏一族的人,要殺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入夜後,英琦果然來了,她身邊只帶著玉簪一人,穿著淨樸,不仔細看還留意不到她就是當今的皇后。
“姐姐。”我生硬地喚了聲,這兩個字竟比昔日更難讓我開口。
英琦為這聲疏遠而又陌生的“姐姐”所驚,靜靜地聽我道完今天慈寧宮內的種種,才說:“別慌,只要你聽我說就好了。”
我有著一瞬間的感動,就像兒時看著別人姐妹倆,姐姐的總是事事搶在前頭保護妹妹,那時我曾多盼望能有個親姐姐,但在此時此地再度憶起,卻又不剩唏噓。
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可以忘記她過往的種種,但她在我心裡留下的是一條永遠都不可磨滅的傷痕,我有今天,不是還是拜她所賜的嗎?要不是她我現在該是一個幸福的少婦,安心地在家裡相夫教子,用得著在這邊忙碌著彼此陷害嗎?
我心中鬱積了恨意,面上卻越發柔和起來。聽英琦喚我,我溫柔移目,輕聲道:“是。但憑皇后吩咐。”
腦裡卻不停地想著:憑什麼?當觸到她深邃而誠摯的目光時,還是溫順地應道,眼瞼也隨著話音而低垂,適時避開了英琦的目光。
“只有除掉太后,我們才有贏的可能。”
“姐姐還會怕輸嗎?”我悻悻地說:“你已經貴為皇后了,皇上待你是不薄的,璉兒也預設的皇太子了,你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
英琦卻嘆了口氣,“或許那個預言是真的。”
“預言?”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但由始至終不是隻有一個預言嗎?那就是。。。
“就是你會是將來的皇后。。。”英琦用一種無可置疑的目光看著我,我忍不住內心的震撼,深深地吸了口氣,“怎麼會呢?這不過是迷信罷了。”
“但歷史上乾隆的確有過兩位皇后,一個姓富察氏,另一個姓烏喇那拉氏!”
我腦海裡 “轟”的一聲,雖然我修讀過歷史,但清史卻不是我的長項,更別說乾隆有多少個皇后了,以前聽到那個預言也只當是一個傳說,但現在再一次聽到,而且是從英琦的口中聽到,那種震撼是無從想象的,內心燃起一種莫名的興奮,卻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恐懼。
“將來即位的人也不是永璉,嘉慶帝是永琰,所以你是不會死的,會死的那個人是我。。。”她悲傷地嘆了口氣。
我有些糊塗了,雖然我知道永璉是不可能繼位的,但按她這麼說對她最大的威脅是我才對,為什麼她還要和我聯手呢?
“按姐姐的說法,你該殺了我才對,我留在這個世上不才是對你最大的憂患嗎?”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了,我也不怕她,此刻她只是顧曉白,我也只是殷敏敏。
“最起碼我知道現在你不會殺我。”我笑了,她真的很聰明,比起太后,我對於她根本不算什麼。但我也不是傻子,“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樣顯淺的道理,誰會想不到呢?但此刻我們卻很需要對方。
人生如戲上
深冬,整個紫禁城都被一片白茫茫的冰雪所覆蓋,四周是難得的靜瑟,卻忘記了這裡的人都害怕寂寞。像今天,太后派人來傳旨,召我去聽戲。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