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溼熱的液體再也無法壓抑,源源不斷自眼中湧出,頃刻浸透了他薄滑的衣襟。此刻,她委實再無力堅強!瑩額微抵著鍾隱溫暖的懷,她不住的哽咽:“為……為什……麼?”
她連恨,都不知恨誰才好。
修遠的眉堪堪斂起,他輕拍著煙洛微顫的香肩,低聲嘆息:“也許,誰都沒有錯,只是造化弄人。而你們都活得太分明,傻得不肯裝傻。”
煙洛怔了一怔,抬起哭的紅腫的雙眸,輕柔的嗓音帶著啞意:“不肯裝傻?”
都說難得糊塗!然而人生際遇,曲折離奇,有些時候,卻是不敢糊塗,不能糊塗。
頷首,修長的指的為她理順狼藉的髮絲,“我立刻就派人去打探,看能不能幫上忙。清,暫且隨我回金陵等候訊息,可好?”煙洛頓住,對上他明澈的瞳仁,囁嚅半晌,竟說不出“好”字來。然後,就聽到鍾隱惆悵的低嘆:“果然,你還是放不下他。”
唇角揚起三分落寞的自嘲,煙洛苦笑:“不錯,我不能等,也不能叫他死。”
她曉得,自己如今迴轉是天大的愚蠢,而且,也未見得能改變些什麼,但是,她卻別無選擇。
鍾隱細細的端詳著月下盈著素芒的側面,忽然一笑清淺:“那麼……”他回首吩咐:“子槐,備馬,要四匹快馬!”
挽水不住,只能順水而下!他要陪著她。
“姐姐!”
“殿下!”
“不可……”
同時驚悸的否定,小豐和子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察覺到無可圜轉的焦慮。
短短的屏息,煙洛蹙眉片刻,推開鍾隱扭頭便走:“這是我的私事,鍾隱別再插手,請回吧!”揚聲喚道:“豐兒……”
鍾隱卻自身後握住了她的齲�瑁�ひ羥謇嗜繽�祠ィ�巧迦說鈉�埔巡蝗葜靡桑骸扒澹��悄憒鷯ν�校�裨潁�闋卟渙耍 �
煙洛“哎”了一聲,看到子槐兼幾名護衛的身影,忍不住跌足嘆息:“鍾隱,這又是何必?”
“我們不是朋友麼,換作是你,難道會丟下我一人?”
煙洛竟對不上話來,方垂首,小豐已經飛閃置她身側,神色大亂:“姐姐,東京兇險,絕不可回。你好好想想啊,不行的!”秀麗的眸色漣漪開一點水光,煙洛想了想,輕輕道:“有些事,即使思慮了一百遍,還是會由著心去做的。豐兒,你懂不懂?”
便是真有災劫,她也會趕赴東京。對她而言,還有什麼是比曉得先後深愛的兩個男人要拼鬥至你死我活,自己卻作壁上觀來得更加殘忍?她沒時間再猶豫了……
月色如染,一隻陌邊老樹上棲息的夜梟轉動著烏賊的眼,漠然的看著四匹矯健的大馬在小徑上揚蹄飛奔,一陣亂響,頃刻去個沒影。它扇扇翅膀怪鳴了一聲,鷹鷙的視線卻未曾捕捉到馬後數雙難捨不安的凝眸。
心如箭,指望著長出一對翅膀,飛向遙遙的東京。
一路,他們日夜兼程,幾乎未曾休息過。行到一處大些的驛站,便會換上四匹精力充沛的駿馬。煙洛開始痛恨自己是個孱弱女子,她原本騎術不精,因為趕路專行小道捷徑,越發的吃力。勉力支援,不到天明手臂就已經痠痛沉重,幾乎不屬於自己的了。又撐了一陣,就出了紕漏——她因為再也握不緊韁繩,竟然從狂奔的馬背上跌了下去。一夜狂奔導致體力透支,她就在跌下去的時刻直接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悠悠轉醒,便自先辨出了特有的清雅氣息,天色泛黑,顛簸的感覺仍在,他們還在趕路吧。左手關節處頓頓的疼痛,她稍稍困惑,右手一碰,疼得吸氣,倒徹底醒了。
“清,醒了麼?手還疼麼?”鍾隱的嗓音已帶著沙啞,卻仍動人。
“鍾隱。”她回想起墜馬的一刻,狠狠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