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要東西,“大哥來之前沒準備好,這次只給妹子贈禮,兩個外甥的見面禮稍後送來。”說著,付丞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這是寧安那十頃園子的地契,現在轉給妹子。它雖然沒有你那些陶瓷值錢,多少算是我一個心意,妹子將就收下吧。”
隨身帶著,顯然就是要給慎芮的,不管結沒結拜。弓楠微微慚愧了一下。一直嫌棄人家貪心來著,誰知人家早準備好了回禮。
慎芮挑挑眉毛,爽快地伸手接過地契,疊了疊就塞進袖子裡了,“大哥送的禮,當妹子的怎能不收著?放心,妹子我不嫌棄。”
十天後,付丞送來了兩張船契,分別是五條載重萬石的漕運大船。這可比寧安的十頃園子還值錢。這禮給的可就大了。弓楠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舅舅給外甥的,名義上特別有理;但這禮太貴重了,收下實在有些沉。
“別糾結了,收下吧。這和我們的陶瓷是一個理。別人看著貴重,其實不過是自家慣常的東西,哪裡有那麼值錢了?而且,我的那個主意會把付家的家產翻個十倍百倍不止。付丞那麼精,豈會做虧本生意?”慎芮彈彈船契,塞進了自己的荷包裡。
弓楠安靜地看著慎芮圓圓的笑臉,品味著她從內心散發出的自得,愉悅地笑起來。窗外,蟬聲陣陣,室內涼爽宜人,身旁有心意相通之人陪伴,桌案上是自己喜愛的生意往來憑證。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付丞和弓楠在不知道慎芮詳細方案的情況下,就全盤接受了她的想法。弓家其他人可就不這麼信任她了。
放貸不是新鮮事,大家都知道能掙錢,但吸儲放貸後的利差這麼低,還能掙多少錢?何況還要和付家分利。異地存取銀錢,還做官府的稅銀解繳項?這風險是不是大了點?大量的銀錢轉做票號生意後,茶行生意如何再擴充套件?……
弓楠把想法給弓家眾當家、管事們丟擲來後,議事廳裡嗡嗡聲一片。這在天策不算是很新鮮的東西,只不過別家投入沒有這麼大,牽扯沒有這麼多。各地的錢莊銀鋪小打小鬧罷了,沒有一家做全國生意的。
弓楠坐在主座上,輕叩著桌面,眼神悠遠地望著門外,讓大家議論個夠。弓柏坐在靠門的位置上,閉著眼睛假寐,好像從京城趕回來,多麼累似的。過了好一會,弓柏睜開眼,看著弓楠問:“二哥,付丞明確答應合作了?”
“嗯。”
“為什麼要和他合夥?我們弓家自己做,不是更好?”
弓楠眼神淡淡地看看他,嘴角挑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你說呢?”
“這——,” 弓柏微惱地皺皺眉頭,“可否讓小嫂子過來一趟?她既然有這個主意,總得有個說法吧?大致投多少錢,能掙多少回來,對現有的生意有沒有影響,具體怎麼做……不能一拍腦袋,想出這麼一個主意,就風風火火地上馬吧?”
“老四的確長大了,會思考問題了。”弓楠笑得促狹。弓柏火大地瞪他一眼,自己也笑起來。
“老四說得沒錯,老二應該把慎氏叫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也沒問清楚,就把我們喊來議事。兩眼一抹黑,如何議?”五堂叔也是生意場上的精明人,對好的專案有著直覺上的判斷,但靠直覺下注,風險也太大了吧?
弓楠點點頭,讓人去喊慎芮來。
求‘去’風波
只有弓家這個舊宅子才有這麼大的議事廳,一溜的靠背大椅子,隔著茶几排成兩排,一直排到了門口。現如今,雖沒有女眷參加,但主要的管事都來了,五六十個座位坐滿了人,一個個正襟危坐地看著走進來的慎芮。
慎芮穿了一條高腰的淡紫繡花襦裙,走得快時,裙腳飛揚,很是飄逸。她邊走邊回頭、低頭、轉著身子看自己的‘仙氣’。後邊跟著的綠水,沒大沒小地笑話她。邁進門檻時,慎芮都還支著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