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顫抖起來。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來跟我說?你明明可以一直儲存著這個秘密不是嗎?”言辭以為自己會歇斯底里,但是話說出口卻沒有任何情緒。也許是,他已經絕望的不能產生任何情緒了。
言一突然掉下淚來,“我本來一直執迷不悟,以為我能給你很好的照顧,不會讓你受到其他任何人的傷害。直到你上次自殺,我才真正試著去體會你的感受,才知道你的心裡有多苦……這個秘密是高階機密,高層不允許說出來,可是我實在覺得對你不公。我知道我現在也沒有臉面說什麼公不公平的事情,可是……”言一突然像個孩子一般啜泣起來。
言辭只是低著頭,身體一直顫抖著,無法平復。
好一會兒,言一的情緒穩定一些,才繼續開口道:“我知道我現在必須說。昨夜突生異變,我懷疑……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魔類領主要掙脫封印了。也許……戰爭馬上就要來了,在戰爭到來之前,我把這件事情說給你聽,不要求什麼救贖,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一直尋找的、自己身上秘密是什麼。你有個不是人的父親,我只是希望你,能過的好好的。不,我已經扼殺了你的幸福,不……”
言一的情緒已經完全崩潰,他蜷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言辭突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他站起來,奪門而出。
一路狂奔!
哪裡有一個可以給他哪怕一丁點兒力量的地方?
禁區也不行!那裡已經不再是他心中的樂園了,這樣的真相,要他怎麼去接受!哪裡都不是他的家,他應該往哪裡去?為何天下之大,竟沒有他言辭的容身之處?
言辭跪了下來,雙手捶打著身下的土地,聲音極其嘶啞,“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經歷這一切的偏偏是他?原來,那樣一直給他偏愛的父親,偏愛的理由竟然是因為這個!因為他曾經親手剝奪了兒子的生命?
他所受的屈辱、別人的蔑視、冷眼相待究竟有什麼意義!他這些年受的壓力、無時無刻不跟隨他的自慚形穢、身邊沒有一個知心人可以說話的悲哀,這些到底有誰能懂?言一以為他只是剝奪了他天生帶來的靈法?不,言一根本改變了他的一生、改變了他所有的人生軌跡!
從小就不能和同齡人相處、到哪裡都被稱為廢物,沒有一個朋友,沒有可用的靈法,走到哪裡都被欺負、走到哪裡都被人稱為軟腳蝦!甚至……他那一次的自殺究竟有什麼意義?他透過那次自殺知道了生命的意義,他告訴自己一切可以重來,難道一切重來,等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上天根本就沒有給他新生!
還有……原本一直和他為伴的魔類……也只是一個謊言。也只是一個契約、一個他屈辱的證據!他原本以為,禁區裡面是他心靈上的最後一片淨土,原來根本不是!
根本不是……他活著,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吧……他的出生註定是個悲劇,為什麼上天還讓他活這個世界上?
不被人祝福,只被人嘲笑。
言辭的雙眼劇烈疼痛,淚如雨下!滿心的悲傷和絕望將他淹沒,彷彿要置他於死地。
不,我不能就這麼死去!我要讓他們看看,我要活的如何精彩!
可是我要怎麼去證明……難道生命的意義緊僅僅在於證明?為什麼他不能活給自己看,總是活在別人的眼中!為何他總是自怨自憐,不能真正站起來,頂天立地!
言辭就像一頭困獸,想找一個出口,但走到哪裡都不是他的出口。
突然所有的情緒全部消失——言辭感覺到一陣刺痛,倒在地上。
從遠處走來一個人,白髮蒼蒼。
他把言辭抱起,輕嘆一聲,“都是造孽啊,可憐人不要急,沒什麼可憐的。馬上就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