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完全可以去領養幾個孤兒。不過他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她,因為他漸漸發現,被自己的妻子隔三差五地變換方法主動誘惑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海面上,不知誰放了一支菸花,引得岸邊的人們一陣尖叫。
“是要開始了嗎?”熱拉爾問。
唐一路看了眼電腦螢幕下方的時間說:“才十一點,交接旗儀式要等到十二點。”
這時岸邊又騷動起來,有人舉著國旗越過欄杆跳進海里。幾艘英國人的船隻正駛出港,隱約聽到岸上的人喊:“回你的老家吧,這裡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
熱拉爾撐著欄杆眺望著,唐一路提醒他說:“趕緊把頭收回來,萬一被他們看到,以為你是要搬回老家的外國人,這船上就熱鬧了。”
“呦,”熱拉爾羨慕地笑笑,“這時候有黑眼睛黃面板,還真挺得意的啊。”
他走進船艙邊的陰影裡蹲下來,又點了根雪茄。
唐一路低下頭繼續專注於螢幕上的資料。
半晌,熱拉爾咳了一聲說:“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都沒問過唐一霆的事,你是真放下了?”
“怎麼突然說到他?”唐一路問。
熱拉爾聽不出他的語氣與平常有什麼不一樣,想他是真的放下了,便說:“這麼久也該告訴你了。六年前,他以為你們都死了,受了很大刺激。他定期看心理醫生,還加入了教會。前年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被汽車撞斷了腿,到現在都要坐輪椅。誒,我無意中看到他救的那個女孩,跟白可長得特別像。”
喝了口水,唐一路說:“很高興我們的努力沒白費。你知道,這世上很多人都是不經過教訓不知道悔改,總要失去才懂得珍惜。有多少人像他那麼幸運,有我和黎叔費盡心思地讓他醒悟。等時機合適,我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那白可呢?她對莫名其妙出現的阻撓你們見面的你同胞兄弟沒有任何好奇嗎?”熱拉爾問。
“你相信嗎,如果我告訴她那僅僅她睡著時做的一個很長扥夢,她也會毫不懷疑,甚至會煩惱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覺要睡。”
“哈,我信。”
看著唐一路說到白可時的幸福神情,熱拉爾不是滋味地摸了摸鼻子。
“我有時候還真是嫉妒。你們未免幸福得太過分了。”
“那也要看我們之前經歷過什麼。”
“也是,換我早就移情別戀了。你認識的亞洲人多,也找個像白可這樣的女人給我吧,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想跳脫衣舞都不知道給誰看去。”
“你的‘白可’要由你自己去找,緣分得來不難,要守住可不容易。啊,時間要到了。”
唐一路起身走進船艙,房間裡,一個女人在床上安睡著,嘴角掛著笑。
“又在做什麼美夢呢。”他笑著走過去,捏捏她的鼻子,在她耳邊吹氣。
女兒不滿被打擾,哼了一聲。
“起床了,小懶豬,焰火晚會要開始了。”他拍拍她的臉。
“晚會?”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啊的一聲坐起來。“開始了嗎,開始了嗎?”她搭上拖鞋就要往外跑。他拉住她,給她披上一件薄衫,兩人牽著手走出去。
經過蹲在陰影裡的熱拉爾身旁時,她招招手說:“你在那裡做什麼,到前面去啊。”
“別管他。”唐一路拉著她在身邊坐下。
“是,別管我,”熱拉爾尖起嗓子陰陽怪氣地說,“在你們的地盤上,我害怕。”
他的聲音剛停,一朵瑰麗的煙花升起。
“開始了!”白可指著天空。
一束束燦爛煙火沿著海岸漸次綻放,人群的歡呼聲蓋過了火花爆炸的聲音。喧鬧中,勉強能聽清國歌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