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地回答:“我們沒說什麼,只是隨便聊了幾句。”
“騙人!”繼珍臉漲得通紅,高聲說:“你們在笑話我。就算我錯把喬治·桑當成了男人,值得你那麼高興嗎?”
白蕙忍不住辯白一句:“是丁西平跟你開玩笑,我並沒有說什麼呀!”
“什麼下雨節天晴節,不是你說的嗎?”繼珍不依不饒地緊逼。
“噗哧”,白蕙忍不住笑出聲來,忙掩住自己的嘴。她心想:“這位小姐真行,莫不是把今天又當成愚人節了!”
誰知白蕙的態度引起了繼珍更大的火氣,她尖著嗓門叫起來:“我們蔣家哪一點對不起你,我蔣繼珍哪一點對不起你。你當你是什麼人!讓你參加晚會是抬舉你,你倒好……”
“妹妹,你胡說些什麼!”續珍正要長篇大套地數落下去,被推門進來的繼宗打斷了。
“不要你管!”繼珍哪裡停得下來。尤其是見到哥哥憐惜地看著白蕙的那副神情,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正當繼宗拱手向氣得說不出話來的白蕙道歉時,繼珍冷笑一聲:“好啊,又有人護著你了。白小姐,你不簡單哪,才四個月的時間,就把我哥哥勾上了……”
繼宗又氣又急,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情急中,他對繼珍揚起了手:“你再胡鬧,我……”
繼珍索性朝前一挺,撒潑地叫喊:“你打,你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敢不敢為了你的心肝寶貝欺侮我……”
白蕙再也聽不下去,盈眶的淚水開了閘似地衝出來。她衝出房門,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任憑蔣繼宗在後面追呼,她頭也不回地奔出了蔣宅。
遇到這樣的事,還有什麼力量能阻止她下決心脫離蔣家呢?這之後,繼宗兩次到學院找白蕙,白蕙都藉故迴避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今天情況又發生了變化。下午課後,白蕙正獨自在琴房練琴。她在鋼琴上彈奏著馬斯涅的《沉思》。《沉思》本是一支提琴曲,白蕙因為特別喜歡,就動手把它改編成了鋼琴曲。每當心情煩悶憂鬱或騷動不寧時,她就借這支充滿宗教皈依色彩的曲子來平抑情緒。她往往取得成功。可是今天怎麼啦,好象很難進入那種超然解脫的寧謐境界。
響起了橐橐的皮鞋聲。白蕙抬起頭來,看到安德利亞神父正慢慢走向自己。神父後面跟著兩個人,是繼宗兄妹。
白蕙的手指頓時僵在琴鍵上。
安德利亞神父走到鋼琴旁邊,白蕙向他投去疑問的一瞥,只見神父的眼光中充滿愛憐、撫慰和信任。他對站在琴凳邊的白蕙輕輕地說了一句:“你的客人”,就轉過身向蔣繼宗兄妹點點頭,笑道:“你們談吧,我先走了。”
第二章
白蕙多麼不想見到這一對兄妹,可是此刻她還能往哪兒躲呢?
一陣短短的靜默,被繼宗率先打破。他急切而誠懇地向白蕙道歉,並說繼珍已承認了自己的不對,今天特意一起來賠罪的。然後,他把繼珍推到白蕙面前,要她自己對白蕙說。
繼珍的臉漲得紅紅的,但可以看出,她確有羞愧之色。她吶吶地說:“白小姐,千萬請你原諒。昨天西平向我做了解釋,是我誤會你了。那天的話請幹萬別放在心上,爸爸和哥哥一連說了我好幾天呢。”
她見白蕙還是不說話,有點急了,求救似的把臉轉向她哥哥。
繼宗說:“白小姐,無論如何,請看在我父親和我的面子上,原諒繼珍吧。並且,我們請求你仍舊當繼珍的朋友和老師。”
“不。”白蕙情不自禁地迸出這個字。
接著是繼宗兄妹的再次央求。他們說了很多很多,千言萬語歸結為一句:如果不答應,那就是記了仇,不肯原諒繼珍。這真是將了白蕙一軍。
這場談話最後當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