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了,我會送他回中原……你……”
“我要見雲翳!”阿九冷冷打斷他的話,堅定的語氣不容人拒絕。
終於還是被這句話激得性起,猛地站起身,一腳踹翻了紅木桌,上面所有的東西,淅瀝嘩啦的散了一地,有的碰在牆上,摔碎的碎瓷四濺飛射。聽到另一個男子的名字從她的口中吐出,她肯為那個男人求他,肯讓那個男人親吻她,為何就不能相信他。
想發怒卻不知該衝誰發,終是嘆口氣,咽回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明亮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著她,凌厲如劍般幾乎要把她撕裂,但也同樣帶著燃燒的滾燙。嘶啞的聲音掙扎著從喉嚨深處擠了出來:“一會會有人帶你去見他!”
隨即,他轉身大步離去。
黑暗中的牢房,空氣之中充滿了鮮血味道和潮溼的氣息。
猛地,牢門被推開了,沒有光線的黑暗中陰影開始蠕動,衣料摩擦的聲音輕輕的響起,片刻,雲翳身影出現在阿九的視線之中。
昏暗陰冷的牢房裡也布有暗哨,比平日更顯森嚴。
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因而非常潮溼。只有一兩個小小的窗孔可以透氣,但窗孔是開在高高的囚犯舉起手來也夠不到的地方。藉著一點昏暗的油燈,可以看到走廊裡灰色粉牆已經發了黑,耗子、蟑螂在黑暗裡慢慢爬動,囚牢裡的每一個牢間都關著人犯,有的在呻吟、有的在狂叫、有的如死屍一樣一動不動的躺著,有的瘦骨嶙峋得跟一具骷髏差不多。
雲翳陡然抬起頭來,蒼白憔悴如鬼魅一般,精鋼的鐵鐐略動了動,便發出的金屬摩擦的聲音,黑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九少……”雲翳看到阿九的那瞬間眼睛微微發亮,整個人都有著一種非常蒼白的孱弱感覺,儘管他看上去沒受多少刑,可暗無天日幾日拘禁也足以擊潰人的意志。
阿九看著他的眼,緩緩的走進,他這幾日瘦了很多,下頜都有點尖了,不過精神還算不錯。所有的牢房內,唯獨這間最為潔淨,洗漱用具也一應俱全,只是他被鐵鏈禁錮了雙腿,活動範圍極為狹小。
阿九的臉龐在月色之中如水平淡,連半點漣漪都沒有,卻隱隱的縈繞著一種戾氣,好似撲著一層明滅不定的妖火,“開啟牢門!”
一旁的牢頭看了看阿九,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上前,明知她是主君的正妻,極為得寵,可是主君看她就象防賊一樣,派出幕府最優秀的武士日夜不分,形影不離的跟著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此勞師動眾,實在不可思議。
阿九站在一旁,也不催促,只輕輕的彈著指尖,牢頭盯著阿九的手指,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在浮蕩著昏黃火光的空氣中游弋著,帶起一種冰冷意味的美麗,他竟然詭異的覺得那指尖象是在撥動他的心絃,一下一下,所有的目光和心思全部集中在那指尖處,漸漸的,他眼神有些迷離,緩緩轉過身去,開啟了牢門,木然的站在門邊,阿九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九少,他有沒有怎麼樣你?讓我看看!”雲翳想靠過去,卻被鐵鏈鎖的不能動彈,有些著惱,啞聲嘶吼。上次阿九落到他手裡被廢去了武功,這次難保不會受辱。
“九少,我……我沒用,連累你了……”雲翳蒼白的臉上泛起激動的潮紅,臉上的陰影便漸漸深了起來,眼眸中滿是自責。
阿九目光微微悠遠了一下,彎下身子,她的指輕輕撫摩上他的臉頰,非常接近的距離,他們呼吸可聞,“我很好,不用擔心……”然後,像是確認什麼似的,她用自己的嘴唇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嘴唇很涼……出乎意料的冰涼卻也出乎意料的柔軟……軟的象是最上等的絲綢,溫潤而柔和……他象是在親吻一塊溶化的冰水晶。
阿九抬起頭,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角落裡的身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