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她能將樂孟從議政大臣的席位中剔除,打亂皇后的所有篡位計劃;
二來,她已經基本上確定了樂子濤之所以臥床不起,一定有這個王太醫的參與;
三來……樂璇抿唇,她總覺得樂仲這個老狐狸不可能是單純在跟她們站在同一邊,她覺得,樂仲一定與皇太后有什麼勾結!以樂璇對這個皇太后的瞭解,她是最該喜歡建立傀儡政權的,而玄凌珏作為曾經的少帝,他的孩子是有資格而且最合適成為皇帝的,她有足夠的理由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若是樂仲有心,必定會將這件事告知給皇太后知曉的,樂璇與玄凌珏要做的,不過是靜觀其變便是。
進了七月,天氣一日熱過一日,樂璇突然害喜害得極嚴重,每日除了酸梅湯,便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才不過三五日,整個人便已經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今日一清早便暴雨傾盆,驅散了終日的酷暑,算是讓樂璇微微喘了口氣,端了半碗粥,就著些酸黃瓜,安穩地吃了起來。
因為大雨的關係,玄凌珏也並未入宮,只是坐在一旁安靜地瞧她吃東西。
“王妃。”天鶴敲了敲門,滿臉猶豫地走進來。
“怎麼了?”樂璇上下打量了天鶴片刻,才穩穩開口。
“您前些天說命人茶山的茶都收入庫中,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擅作主張,看這幾日天氣好便都翻出來曬了,剛剛來報,說是損失了千餘斤的一等好茶。”天鶴滿心盤算,如今鬼瞳不在,賬目一事她也逐漸在上手學習,雖然沒有鬼瞳那麼精通,也知道這一場雨少說也澆沒了幾十萬兩銀子。
“不礙的,”樂璇淺笑,“銀子很聰明,丟了的銀錢,會找到回家的路。”
天鶴閃著大眼睛,極不解地瞧著那一臉篤定的王妃。銀子又不是人,怎麼能找到回家的路呢?
大雨滂沱,整個世界都被雨幕徹底隔絕開,若無什麼要緊事,根本不會有人來回走動,天色陰沉得如同太陽再也不會升起一般。
深宮大院則更是多了兩分陰森,那原本就鮮有人至的慈寧宮如同鬼城一般,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恐怖之下。那紅牆彷彿是沾染了鮮血一般,被雨水沖刷著,幾乎要滴出血色來。
刑嫗將房間的門關緊,儘量讓寒風少吹入屋內來一些。人年歲大了,總是極畏寒的。可分明是這盛夏時節,慈寧宮卻仍如冰窖一般,透著森森的潮氣,手爐裡的煤也多少被雨打溼了一些,泛著濃濃的煙,皇太后實在包不住,便只得賭氣將它丟在一旁,讓隨身的侍女金縷給她揉著膝蓋。
“這天頭,可真是不讓我這把老骨頭活了!”前兩日還熱的她全身起了紅疹,這才一轉天,便陰涼得她膝蓋直不起來。皇太后童佳到底是八十歲的人了,再不服老,也終究是不敵當年了,加上又在這慈寧宮中囚禁了十六年,原本康健的身子骨也變得極脆弱。
可她偏就是有那一副敢與天斗的傲氣,在她重掌政權以前,她是絕對不會嚥氣的!
“皇太后身子骨硬朗著呢,那些外頭蹦躂的小鬼,有幾個能有您健康!”刑嫗笑著將熱茶端了過去,“就說佛王那個小王妃,這幾日可是沒少折騰,恐怕王爺這骨肉,她可不好帶!”
童佳冷哼,勾起一抹笑意:“瞧你幸災樂禍的,折騰歸折騰,可千萬將這孩子看住了,那些個牛鬼蛇神的,可別傷了我的好曾孫!”童佳滿布皺紋的眼睛眯了眯,這孩子懷得還真是時候,如今皇子這一代的子嗣並不繁茂,選來選去所有的孩子她都不十分滿意,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可她有了這孩子做傀儡,便多了幾分成功的勝算。
“皇太后放心,老奴已經安排下去了,樂仲會派人好好保護他的外孫的。”
“皇太后,”始終跪在皇太后膝下的金縷略抬了抬頭,“奴婢倒是認得個人,極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