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老是這樣東逃西竄的。
見柳婧望著父母發怔,吳叔走到了她的身後,他也看著那陽光下那相差甚遠的一對,輕聲道:“大人和夫人,真是十數年恩愛不變。”
柳婧沒有回答。
這時吳叔又說道:“你母親容顏被毀後,一夜之間 大變。那時還有人說,你父親鐵定會變心。可他們都不知道,當初你母親是何等風華,大人娶她時,曾經對人說過,‘有此一刻,一生足矣。’大郎,你父親用這十幾年在印證那句話啊。”
柳婧溫暖的一笑,她輕聲道:“是啊,我們一家,一直很幸福。”就是因為太幸福,所以在災難來臨時,有點承受不住。
見到母親提了步,柳婧大步走向院落。
看到她到來,柳父坐起身來問道:“怎麼鎖著眉頭?事情不順利?”
柳婧恩了一聲,她在父親身邊坐下,低聲說道:“也不算不順,只是需要靜待時機。”
柳父欣慰地看著她,說道:“在任何時候,能耐得住性子靜待時機,是成大事之必備。婧兒能沉得住氣,很好。”
他剛說到這裡,一側的柳母提了一樽酒,輕笑道:“你還真把女兒當成兒子了?還成大事呢。”在柳父入獄後,柳母舉止懦弱無依,可父親才出來這麼一會,這個面目已毀,容色蒼老的女人,這般娉娉而來,盈盈淺笑,那麼一兩縷昔日風姿,便在不經意間流溢而出。
提到這個,柳父一直遺撼,他嘆道:“婧兒若是兒子,我此生無恨矣。”
柳婧接過母親遞上來的酒盅,小小抿了一口後,向父親問道:“父親,那柳二和阿五,你準備如何發落?”
第七十二章 誰輸誰贏?
柳父道:“阿五已得到教訓了,我令人放了他,至於柳二。”柳父語氣中帶著厭惡,那麼一個人,竟敢肖想他的女兒,“我已讓吳叔他們收了他的家產,也放了。”
柳父說到這裡,又道:“要不是如今的吳郡是這個局勢,為父會把他們告到衙門。如今這樣,也算便宜了兩人。”
這樣確實是便宜了兩人,他們差點害得柳府家破人亡呢。不過柳婧也知道父親為什麼為難,他畢竟是個清正的讀書人,總不能把那兩個不忠的僕人給殺了,而把他們送入牢房吧,現在的吳郡是這樣的形勢,上告的話,就是節外生枝。
父女倆低語了幾句後,柳父看向女兒,輕聲道:“孩子,你這幾晚睡得不甚好?”
柳婧“恩”了一聲,道:“父親,我沒事。”
柳父卻是沉吟起來。
過了一會,他語氣緩慢地說道:“孩子,你還小,不知道世間諸事,最難控制的就是人心……那鄧九郎,父親雖然沒有見過,不過從你的語氣中可以看出,他那種男人,是個極聰明極會勾得小姑喜歡的。”
擔憂地看著柳婧,柳父認認真真地說道:“婧兒,就鄧九郎和顧呈兩人,為父寧願你嫁與顧呈。一來,顧呈與你是未婚夫婦,不管他對你如何,一個正室名頭是能給的,二來,鄧九郎那人,生出富貴無極的大世家,他一生下來,便應有盡有,無上的豪奢,對他來說都是尋常之事。他贈你綠綺古琴,送你鹽引,幾次三番相助於你,看似把你放在心上,可你想想他的出身他的富貴,不管是價值連城的古琴也罷,還是相助之恩,哪一樁,不是順手之勞?以他的家世資本,隨手伸伸手,對你來說都是了不得的幫助,可這種幫忙在他來說,何嘗不是順手丟擲來的小玩意兒?如他們那樣的大世家嫡子,生平排第一的課程,就是揣摩人心玩弄人心。他對你如此,焉知他對別的女子不會如此?婧兒,你當記得你是父親嬌養的寶玉,任何男人,沒有把他的心他的誠意他的所有一切,明明白白捧到你面前時,你都不可以把心許出!”
說到這裡,柳父頓了頓,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