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柳行舟的女兒,永遠不可能是他人的玩耍之物,別說是為人之妾,便是做妻,也得堂堂正正,風風光光地迎娶。”他盯著柳婧,嚴肅地說道:“婧兒,你的心還剛剛開始亂,當斷則斷!”
柳婧低著頭,她的右手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不一會,她清聲道:“好……”
“顧家那孩子,拖延婚事至今,他和他的家人,至今沒有一個定信過來,他既無意我便休!也不必等了。”
“好!”
聽到女兒毫不含糊的應答聲,柳父滿意地撫著她的頭。他最滿意這個女兒的,就是這一點了,不管她平素如何行事,她的內心深處,有一種異於常人的冷靜和自制。所以,他總是遺恨於她不是兒子。
摩挲著女兒的秀髮,柳父慈愛地說道:“既然想好了,那就按計劃行事吧。”
“好。”
柳婧站起身來,她朝父親行了一禮後,朝著書房走去。
因她的雕工已經學好,再加上準備搬離吳郡,趙公已在上午離開了柳府。柳婧回到書房,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練著字。在練書法時,她的心可以很平靜很平靜。
一天轉眼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柳婧又來到了鄧九郎的府第。
鄧九郎正在書房中忙活,她過來時,他眼也沒有抬。柳婧也不在意,吩咐下人抬來一面琴,便彈起一首清心咒來。
她的琴技高超,這清心之曲一彈,頓時鄧府中宛如春風拂過,原來有點緊張的氣氛,頓時一一掃而空。
鄧九郎很忙,不時有人進進出去,銀甲衛們更是長戟森寒的隨他左右,柳婧只呆了小半個時辰,便無聲無息地告退了。
第三天上午,她再次來到了鄧九郎府第,不過這一次,她是抱了綠綺琴來的。
照常坐在花蔭之下,柳婧一邊吹著湖風,一邊信手拂著琴,在她的妙手施為下,在吳郡人眼中那充滿殺氣和威嚴的鄧府,倒是有了種說不出的清朗明亮。
第四天,柳婧照常抱了綠綺琴來了……
這般持續到第八天時,在柳婧彈琴時,鄧九郎緩步走到她身後。
他雙手抱胸,懶洋洋地盯著靜謐清雅,彷彿與這春風湖水化為一體的柳婧。半晌後低低一笑,湊近她,在她耳廓邊輕輕吹出一口氣,令得柳婧玉耳開始泛紅後,他聲音低啞溫柔地說道:“柳文景,怎地想通了?不躲我了?願意日日前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隱隱中還有那麼點纏綿味兒,直能令得一個少女面紅耳赤。
柳婧低著頭,她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後,半晌才紅著臉嚅嚅地說道:“知君繁忙,故來解憂。”
聲音雖輕,其中隱藏的體貼,卻著實讓鄧九郎怔了怔。
他站起身來,神色複雜地盯了她良久後,沒有回答,而是轉身離去。
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柳婧的琴聲再起。
柳婧這樣日日跑到鄧府報道,在這吳郡滿城風雨之時,漸漸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這一日,天空中又飄起了細雨。這般四月的江南,陰雨總是不斷,雨絲不大,卻纏人得緊,
柳婧又來到了鄧府。
下雨了,鄧九郎一般會在書房辦公,而柳婧見他不曾接待外客,便會抱著琴坐在書房的一角,素手焚香,安靜如畫地彈著綠綺古琴。
這綠綺琴,不愧是千古名琴,那聲音特別空靈古遠,便是凡手彈奏此琴,也有滿室皆空的寂靜感,何況柳婧還是高手?在她這琴聲的 下,鄧九郎直覺得心神寧靜,決起事來也快速得多,便是以前有點想不通的疑惑之處,在這琴聲中,也會心神澄澈。
所以,他現在倒是蠻滿意她的做法的。
在低頭寫了一封奏摺後,鄧九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