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性事”讓他吃驚不已,有的還很挑戰他根深蒂固的觀念,但他卻覺得自己很乾淨。整個下午他都在肯尼的公寓裡轉悠,看他的明信片,聽著他的唱片,穿著肯尼最喜歡的一件套頭毛衣和他的拖鞋走來走去,想觸控與他有關的一切。他從未愛上過什麼人,現在也過了做那種美夢的年紀了,但他對肯尼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但管不了那麼多了,至少,他萬分感謝肯尼與他分享這個全新的世界。理解他,開啟了他的心房,理直了他扭曲的思想。理直了'37'!其中蘊含的戲謔把他自己給逗笑了。
新年的前夜,他起了這個念頭,想要與遠在旅途的肯尼分享點什麼東西。於是他回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這次酒吧顧客盈門,燈光炫目,一個DJ專門將小鬍子染成了“派對紫”,為迪斯科轉著穩定的節拍。他靜靜地站在角落,享受眼前熱鬧的場面。三個非常健美的年輕人帶來一場歌舞表演,把玩著手裡的氣球,同時幾乎脫光了身上的衣服。DJ語帶急切地承諾說“精彩稍後繼續”。米克羅夫有點擔心可能會有人來打擾他,想勾搭他。“那些基佬還真是‘基渴’啊。”肯尼曾經半開玩笑地諷刺道。要真有人來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但並沒有人來搭訕。很明顯,獨自一人的他,守著面前加了酸橙的墨西哥啤酒,十分怡然自得。米克羅夫默默地想,不管怎麼說,他可能比酒吧裡任何人都要老上十歲呢,就讓“老太爺”一個人清靜清靜吧。
夜漸漸深了,酒吧越來越喧鬧,大家玩得越來越瘋。男人們排著隊和其中一個歌舞表演者拍照,姿勢非常挑逗。按照酒吧的承諾,這個“變裝皇后”午夜後還將繼續為大家奉上精彩表演。
在房間另一端米克羅夫幾乎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們消失在舞池的深處,好一會兒又出現了,通常都面紅耳赤,衣冠不整。他在這閃爍的迪斯科鐳射燈光下會發現些什麼呢?他想自己可能也不會照單全收吧,目前這樣一知半解就很好。有些門,他還沒準備好去開啟。
午夜逐漸臨近,人越來越多。除了他,每個人都和別人推來撞去,跳著舞,唱著歌,瞅準機會來個偷吻,等著一夜情送上門來。廣播開著呢,正在通報大本鐘鳴鐘的情況。已經有一個男人激動過了頭,淚水順著臉頰跌落到T恤上,但很明顯是快樂的淚水。這裡的氣氛很活躍,很情緒化,情侶們都手牽著手。他想象著牽著肯尼的手是什麼感覺。午夜的鐘聲敲響了,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酒吧裡氣球處處升騰,飄帶滿天飛,《友誼地久天長》的音樂響起,人人都充滿熱情地擁抱對方。米克羅夫也滿足地笑了。不過很快擁抱就顯得沒那麼有激情和誠意了,因為大家都在音樂聲中彼此親吻起來。有一兩個人想來吻米克羅夫,但他羞澀地揮手拒絕了。他旁邊還有個黑影,彎腰過來想討一個吻。這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穿著皮馬夾,一隻手搭在米克羅夫肩膀上,另一隻則還摟著一個看起來不太健康、粉刺橫生的小夥子。
“我們是不是認識啊?”
米克羅夫僵住了。這裡能他媽的有誰認識他呢?
“別緊張啊,老人家。別這麼警惕好不好?我叫馬爾普雷斯,託尼·馬爾普雷斯。我的朋友都叫我綽號‘克拉麗莎女士’。我們夏天的時候在皇家花園派對上見過一面。我現在穿得這麼妖豔,你明顯是認不出來的啦。”
他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張臉,習慣性地不刮掉上端的鬍子,厚厚的嘴唇,歪歪斜斜的門牙,下巴上的褶皺中總是帶著汗珠。他想起來了:“你不是……?”
“達格南的議員。您是米克羅夫,國王的新聞官。還不知道您也好這口啊。”
“粉刺小夥”看上去還不到十六歲,牙齒之間有令人非常不舒服的黃色汙漬。米克羅夫覺得有些噁心。
“別擔心,老情人。我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