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的那個晚上。他和典韋在郊外說過的那番話語。
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
只不過由於這時候還沒有標點符號的運用。所以句和句,卻都是連在一起,沒有分隔。
薰俷沒有想到,蔡會把這一段話抄寫下來,只呆愣愣,好不迷茫。
蔡安看出董俷的迷茫。笑道:“校尉大人有所不知。這幅字是老爺回陽後寫下來的。說是從一至交之處聽到的醒世之言,需牢牢記在心中。放能長樂而無憂。”
“哦?”
“呵呵,這話乍看很粗俗,文字頗為不美。可細一品味,又覺得妙不可言……老爺自從寫了這幅字之後,處世待人也都變得平和了許多,就連撫琴,也是更有境界。”
薰俷想不到自己一時地感慨,卻給蔡帶來了這許多改變。
當下也是莞爾一笑。
“校尉大人請在這裡稍等,老爺馬上就來。”
薰俷點點頭,在書案後坐下。
一陣悠揚的琴聲突然響起,帶著一絲難解的哀怨,極為優美。
薰俷奇道:“誰在撫琴?”
“哦,是我家小姐……校尉大人不知,我家小姐的音律造詣比之老爺絲毫不差,除境界有些不如之外,倒是深得音律中三昧。只是此次回來後,所奏樂曲頗有不同,我隨老爺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也算是略通此道。小姐的音律,較之從前不甚高雅,卻似又有所開
對這音律,董俷也是門外漢。
“蔡管家好本事,我對此道,實在不解。”
“呵呵,是我多嘴了……只是提起小姐,小人也是有感而發。我家小姐如此才華,卻又極為命苦。前些時候,聽小姐時常吟誦詩篇,頗為感人,卻不知是誰所做。”創……只是那樂律中時常會有些哀怨,老爺說是小姐走了下乘。”
得,人家說宰相門前七品官……
這名士門下,也不同尋常啊。看著蔡安,年約三旬,談吐頗有章法,不愧是伯先生的管家。
不過,董俷對他的話題實在是沒興趣。
音律也好,詩詞也罷……董某人素來不善專長。
談這種事情,無異於對牛彈琴。
而且,談論人家的小姐,也實在不甚禮貌。董俷當下轉過了話題,問道:“蔡管家,先生何時過來?”
“按理說,應該來了啊……校尉大人請稍候,我這就去看一下。”
蔡安匆匆的走,書房中只剩下了董俷一人。
那琴聲突然止息,停了片刻後,再次響起。本在閉目養神地董俷,驀地睜開了眼睛。
那琴聲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再仔細分辨,赫然是當日在牧場時,他與綠兒唱的那首山歌曲調。
薰俷這一次是有點糊塗了。
這山歌曲調,少有人知曉,也就是在牧場內流傳,怎麼鼎鼎大名地蔡伯之女,也會演奏?
曲調響了半闕,又變得哀怨委婉。
薰俷忍不住站起來,向書房外走去,想要看一看,那撫琴奏樂的人,究竟是誰?
腦海中,隱隱閃過了一個倩影。
是她?難道是她……
早就知道,她那是個假名。但薰俷早先,實在沒有把她和蔡的女兒聯絡在一起。
演義評書中,她只出現過一次,所以印象並不深刻。
可如果仔細回念的話,兩個名字漸漸的重合在了一起。蔡的女兒,不也是嫁給了河東衛氏?
而她,和董俷相遇時,正是衛氏地新寡。
薰俷地心,突然激動起來。
如果真地是她,我絕不會再放過……
剛要走出書房的時候,蔡安卻急匆匆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