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碎石重重墜於心上,不可致死,但卻疼得刺骨。那個女人的笑容在她眸中逐漸變得透明,泛著如此赤裸的痠痛,“他是用他的方式來懲罰我的那步棋,從而告訴我最殘酷的一個事實——沒了你,我們之間,連做戲都沒有可能性。”“所以,最後讓我留在毓泰集團,都像是施捨。”她深呼一口氣,嘶嘶的喘氣聲伴著飄飛的塵土揚在空中漸至虛無,“可我不能離開。假若就此離散,只像是落荒而逃。”
“他什麼時候結的婚?那個女人是誰?”容沫轉頭,終把壓在心底的那句話問出口。
“今年三月十。”藍若琳看她,眸光蒼茫的似是在陳述毫不關己的舊事,“易氏景茹,今年二十三歲。普通農民家庭出生,家資一般,甚至可說是窘迫。姿色平常,學歷平常,品性平常,據說是在一次酒會上相識。那時他是嘉賓,她是勤工儉學的服務生,兩人一見鍾情,隔月便結婚,最終成就一段最美童話。”
她像是聽天書一般聽著這段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她說的是如此連貫,可她卻像是片刻間失去了領悟能力,每一個詞兒都是孤單的,就那樣硬生生的砸到她的腦海裡,生出最原始的痛楚。
這種難受的感覺被身後突然興起的熱鬧埋沒,容沫與藍若琳同時轉身,只見以前在毓泰的同事紛紛朝他們跑了過來。久別重逢的歡悅暫時將剛才的落寞辛酸沖刷褪色,大家正興致高昂的批判容沫當時的不告而別,突然有人高呼時間快到了。
聽到這個,方才喧鬧的人群立時四散。十點奠基典禮開始,現在他們便要去準備,連藍若琳也要隨著離開。想著一會兒這必要人群湧動,容沫突然覺得辛酸,像是面對一場不相干的熱鬧,只能轉身離開,重回酒店。
十點開場,抱著早去無益的態度,她九點五十才晃晃悠悠的趕到。到了慶典來賓登記處,因為多數來賓已經到了現場,那個供嘉賓留名紀念的大宣傳板幾乎沒有空地。容沫拿著筆看了兩秒,才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那裡書上“容沫”兩字。
轉身,接著便有迎賓小姐給她佩戴嘉賓禮花,小心翼翼的別在左胸位置。與其他慶典不同的是,毓泰今天用的紅色的玫瑰鮮花作為禮花配飾,只要微微低頭,便能嗅到玫瑰的清香。
前方已經支起了大臺子,隔著不遠便看見豎著幾把鐵鍁,杆上繫著喜慶的紅色綢帶,在微風下搖曳飄蕩。容沫跟著迎賓小姐找到自己位置坐定,別的嘉賓都是組團來訪,三個五個結成一隊侃侃而談,唯有她是獨自代表雅高,在喧鬧的環境中,竟有一種刺耳的孤寞。
掌聲突然響起,容沫抬頭,觸目便看到易明晞款款而來的身姿,像是在招呼什麼領導,他左臂微展,儒雅有禮的呈現出邀請的姿勢。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臺上的人來人往,接下來便是繁冗的領導講話環節,然後便聽到四周嘉賓的驚訝聲,讚歎聲。大體就是稱讚毓泰厲害,請了那麼多領導來捧場。
容沫垂頭,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又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伴著轟鳴騰空地禮炮,領導們紛紛下臺。拿起鐵鍁裝模作樣的對著鏡頭奠基。一個個笑顏如花,姿態十足,彷彿手中執著的不是農用工具,而是上帝賞賜的權杖。易明晞站在中央,面上卻並無太明顯的悅色,就那樣淡然地勾起唇角,彷彿今天的活動他只是配角。
她知道他要忙於照應招呼政府貴客,怕是顧不上左瞅右瞅。而自己又掩在人群中其貌不揚,必定引不起他的注意,便靜靜的看著他,看他轉身與政府領導握手攀談,看他與友公司領導神采飛揚的介紹專案進展方向,看他微微不耐的命令下屬盡職開展工作,直到看他完全給她一個背影,欲要遠走……
鼻尖蔓延的盡是禮炮焰火鳴放的硫磺氣,竟有些令人窒息。容沫嘆了一口氣,在迎賓小姐地帶領下也要離開。卻感覺有雙眼睛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倏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