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楚韻如溫婉微笑,蘇良、趙儀笑聲清亮。容若想到,多日以來,終於有一件可以讓人欣慰的事,也不由不帶一絲陰影地笑出聲來。
在一片歡暢的笑聲中,那冰寒似雪的聲音,就是這樣突兀地響起來:“你們似乎很高興啊?”
猶如寒天裡飲下冰雪,除性德外,幾乎每一個人都不禁微微戰慄。整個蒼天,似是一剎那壓在肩頭,從內心深處,無端冒出來的驚惶無助,讓人情不自禁,去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和聲音同樣突兀出現的人,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馬車前方。
陽光過於強烈,看不清面貌,卻只見那一襲如雪衣衫,傲如冰雪。明明只是忽然出現,卻又似無始無終。時間因為他,而沒有了過去和未來,只有這一盼、這一刻,因為他而鮮活起來的世界。
謝醒思手一顫,那據說連富可敵國的謝遠之,也不捨得輕易示人的醉飛仙,就整瓶跌落在地上。玉瓶碎裂,酒香瀰漫於天地,卻已經沒有任何人會注意。
只有性德,淡淡的眼神,似是微微一動,深深看了謝醒思一眼。
謝醒思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只是怔怔望著雪衣人,臉上全是震怖之色。
幾乎每個人都為雪衣人刻意展露出來的強大威勢所鎮住,從身到心,皆為其所制。很自然地對他的強大可怕,感到無比震驚,身心感到軟弱,覺得無力對抗他的任何決定。
凝香、侍月雙腳發軟,差一點就站不住了。
蘇良、趙儀同時去摸劍,卻連握劍的手,都抖得抓不牢劍柄。
容若覺得手心一涼,是楚韻如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以尋求支援,掌心卻是冰冷一片。
只是性德不受影響,徐徐站直身子,面對雪衣人,依舊神色淡淡:“這樣欺凌弱者,你武功雖高,品性卻讓人齒冷。”
雪衣人長笑之聲,如劍破長空:“我只是希望,當我做決定時,不會有人愚蠢得過來干涉。”
容若忽的長長吸了一口氣,猛得衝了過來,和性德並肩站在一起,怒視雪衣人:“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一月之期還沒有到。”
“我等不及了。”冰冷的聲音,無情若劍。
“你等不及,我也沒有辦法,你知道我現在不可能和你決鬥。”
“這段日子,我沒看到過你為你現在的狀況做過任何努力。我不認為,一月之期到了之後,你會有什麼力量和我決鬥。”雪衣人的辭鋒,亦明利似劍:“而且,我有些事,必須立刻回秦國去。我要是不在,不知道你這個無能的主子,又會惹出什麼禍、會不會牽連到你。萬一因為某個意外,讓我失去一生難尋的敵手,必是我終身大憾。”
“所以……”性德語氣平淡而了悟。
“所以,我決定帶你走,我會想盡力法讓你恢復,在此之前我會保護你,在此之後,我會在第一時間,與你一戰。”雪衣人的話,如劍鋒劈落,絕無猶疑,不可動搖。
眾人神色皆是一震,雪衣人的表情,卻猶自平定如水,彷彿提出的要求,只不過是向別人要一杯水一樣簡單。
再無理的事,由他說來,都是理所當然。因為強大,蠻橫也似乎合情合理。因為強大,已經無所謂善惡,世人於他也不過螻蟻,踩死一隻螞蟻,和吹口氣沒有分別,根本也談不上什麼善惡是非、黑白對錯。
這般的睥睨天下,這樣的肆意而為,又有什麼人可以說一個不字。
所以,性德也同樣想也不想,平淡如水地淡淡答出一個字:“好。”
第三部 三國爭鋒 第十五集 生死斷腸 第二章 性德遭擄
“什麼?”容若不可置信的叫聲,幾乎同時響起來。
性德語氣平淡如水:“你必須學會妥協,沒有誰是萬能的,你總要面對分離,被迫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