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知唐軍殺至,大驚之下,各自勒兵後退,以圖後策。
感知到唐軍來意不善之後,拔灼兄弟倆在拜德拉格河邊臨時結盟,成犄角之勢安營,試圖聯手對抗唐軍,然則為時已晚,不待拔灼兄弟倆有所行動,進軍速度極快的唐軍便已殺進了薛延陀的腹地之中,原依附於拔灼兄弟之各草原部落聞知唐軍已到,無心應戰,紛紛潰散而去,僕固、回紇等數個大部落更是全族投了唐軍,拔灼所部右軍都督賽那刺趁勢發動兵變,設酒筵以伏兵斬殺拔灼,拔灼手下第一戰將左軍都督阿魯臺於亂中自刎,賽那刺率殘部兩萬餘騎投唐。
聞知拔灼已亡,大度設不敢再戰,率殘軍三萬餘騎向焉支山轉進,試圖避開唐軍之兵鋒,怎奈張士貴所部之北庭軍來得極快,於貞觀二十年五月二十八日在烏爾嘎馬勒山追上了大度設所部,雙方在此大戰一場,兵無戰心的大度設所部大敗虧輸之下,全軍潰散,大度設率殘部千餘投南奔荒谷,於途中被董千里率三千遊騎軍追上,一場血戰之後,全軍敗亡,大度設自刎身死,至此,薛延陀遂平,帝納禮部尚書李道宗所諫,分薛延陀故地為十三州,仿安西舊例以治之,並設燕然都護府於單于臺(今蒙古呼和浩特西)以統各州,任命大將蕭嗣業為首任都督,調原北庭楚河州鎮守使劉旋風為之副。
說起來薛延陀也算是大國了,就地域面積來說比之大唐如今的地盤也小不了多少,縱橫近萬里之遙,然則大唐僅僅出兵一個月,便輕鬆將其滅國,此等大勝著實喜人得緊,訊息一傳回京師,朝野為之翻騰,一掃去年徵高句麗不勝之陰霾,上表歌功頌德者不計其數,就在這一派喜氣洋洋中,太子李貞卻陷入了煩惱之中。
大勝一場固然是好事,可在李貞看來,那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著實沒啥難度的,畢竟這場戰役的佈局完全就是李貞一手操持出來的結果,早在李貞剛到安西那會兒便已佈下了薛延陀滅亡的局,若不是老爺子堅持要征伐高句麗的話,薛延陀去年就該滅亡了的,這等舉手之勞的大勝又豈有甚含金量可言,當然了,勝利終歸是勝利,總是值得慶賀一番的,可這一慶賀之下,麻煩便出來了——貞觀二十年六月初八,兵部侍郎張亮上本為各軍表功,對北庭軍諸將更是推崇備至,言及諸將大才堪用,拘於一地殊為不妥,懇請聖上調董千里、劉旋風、沙飛駝等將軍入朝聽用,並言及北庭鎮撫使秦文華總攬後勤有功,理當論功行賞,可調京畿為官云云。
論功行賞是好事,可問題是不合時宜,至少對此時的李貞來說,這是在赤/裸/裸地挖自己的根基,真要是按張亮所言的辦了,且不說北庭軍將有脫離李貞掌控的可能,更糟糕的是北庭之民的唐化以及相關的經濟佈局都將受到致命的打擊,而這是李貞絕對無法忍受的結果,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張亮此舉是在觸李貞的逆鱗,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貞從來都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面對這等挑釁,反擊是必然的選擇,只不過該如何反擊,卻是件麻煩事兒,至少在沒摸清張亮此舉的背後究竟有何文章之前,李貞並沒有盲動,而是冷眼旁觀著,該做的事情依舊做著,該處理的公文也沒有因此而拉下,然則“旭日”體系卻全面動了起來,全力挖掘著事情背後的真相。“旭日”之強不愧是李貞手下最犀利的武器,連續三日的挖掘之後,一些若隱若現的線索終於浮出了水面,一得到相關訊息,李貞即刻將兩大謀士召到了書房,緊急商議相關之對策。
“臣等見過殿下。”莫、納二人一走進書房,見李貞氣色不對,再一看雁大一臉子凝重地站在李貞身邊,自是知曉事情之重大,哪敢怠慢,各自疾步走上前去恭敬地給李貞見禮。
“嗯,都坐下罷。”李貞明顯心情不好,只是點了下頭,並未起身相迎,待得兩大謀士落了座之後,李貞側頭掃了雁大一眼,緩緩地開口道:“雁大,爾且將所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