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半百,他膝下也就兩個女兒,愣是沒再添個一兒半女,吃了多少藥都無補於事。
沒了法子,只好在女兒身上動心思。大女兒嫁給了南撫鎮的監工,所以這整個南撫鎮的一切,都在縣太爺的掌控之中。
然則平素面對的都是些流放的落魄囚徒,縣太爺想著,自己如花似玉的閨女是不是得送進宮裡去。可自己在南撫鎮雖然算是有權有勢,到了京城又不夠瞧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思來想去也沒個法子,難得天上掉下來個沐王殿下,怎說都是天之驕子。不管皇帝看不看中,來日自己的女兒嫁過去,那就是王妃啊!
沐王的老丈人,這是多好的盤算?
身為皇子,即便落魄,可也是皇家血脈,到時候自己助沐王東山再起,搞不好那就是一代君王。若是沐王來日當了皇帝,那自己就是國丈了!
這麼一想,眼前的事那都不叫事。
所以縣太爺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的女兒跟了沐王容景垣。上了床,就不怕容景垣抵賴,自己這皇親國戚算是做定了。
容景垣進了門,瞧一眼空空蕩蕩的花廳內,只坐著縣太爺,師爺站在一旁,皆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便也放下心來。
縣太爺笑道,“來人,給五爺看茶。”
“不必了。”容景垣道,“行伍之人,沒那麼多規矩,我不喝茶。大人若是有話,但說無妨,說完了我得回去繼續幹活。”
聞言,縣太爺看了師爺一眼,師爺忙道,“五爺不必著急,今兒個縣太爺找您過來,是有大事相商。”
容景垣蹙眉,“什麼大事?”
來的時候傳喚的衙役就說了,是京中有變,所以容景垣才急急忙忙的趕來。他不怕別的,只是擔心自己的母親尚在宮中,生怕有所損傷。
師爺走出門,掃一眼外頭的衙役和奴僕,高聲道,“都下去,這兒不需要人伺候。”
容景垣心道,果然是煞有其事,難道京中真的出了事?思及此處,容景垣按捺住內心的不安,壓低了聲音道,“敢問縣大人,京中出了什麼事?是前朝還是後宮?”
縣太爺輕嘆一聲,底下的婢女已經端上了茶水,而後快速被師爺揮退。
師爺道,“五爺不必擔心,婕妤娘娘安然無恙,還請五爺放心,咱們這兒雖然是窮鄉僻壤,但訊息還算靈通。”
如此,容景垣才放下心來,“那就好。”
語罷,聽得縣太爺又是一聲輕嘆,“皇上病重,吐血昏迷,如今還不知能不能甦醒。”
此話一出,容景垣兩道劍眉陡然凝起,“父皇暈厥?”
“是!”縣太爺一對眼珠子,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容景垣。他這是想從容景垣的表情裡,看出來容景垣是否還有東山再起的野心。畢竟容景垣行軍打仗多年,在軍中多舊部。只要容景垣揭竿而起,一聲令下,擁護者必不在少數。
容景垣的指腹正摸索著手背上的刺青,這個印記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自己到底是誰,如今是何身份。他半低著頭,縣太爺沒能看出端倪,只好扭頭去看師爺。
師爺賊溜溜的眼睛,轉了一轉便笑道,“咱們南撫鎮雖然地處偏僻,可是對五爺的事蹟還是有所耳聞的。五爺安撫邊境,征戰沙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咱們對五爺的敬佩,更是猶如滔滔江山。誰知五爺竟突然被免為庶人,流放千里。”
“咱們心裡頭雖然不說什麼,但心裡還是有些往昔,對五爺的敬佩仍舊有增無減。五爺為人忠義,實乃楷模。只不過五爺可曾想過,五爺文才武略,難道甘願在此處,虛耗一生?”
容景垣也聽出了意思,只不過依舊裝傻充愣,“一輩子打鐵也不錯,至少不必攪合在爾虞我詐的宮廷之中。難得有這樣的寧靜,有什麼不好嗎?”他徐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