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的興奮消失了一些,代之以擔憂,手心也怪異的冒出冷汗。她感到窗外沉重的霧氣逼近,濃到連窄街對面的建築物都看不到。是她的想像力作祟,使房間彷佛突然變小且非常親密嗎?
聖梅林慎重地走過辦公室,停在窗戶前,對著瀰漫在窄街的濃霧沉思。她知道他正在掙扎要說出多少實情。
“我還是實話實說好了,羅小姐。”不久,他說。“我沒有告訴顧太太及魏太太全部實情。我不是要替親戚找伴護,但她的確要住到我家。”
“我懂了。那您要找的是什麼,爵爺?”
“未婚妻。”
艾琳絕望地閉上眼睛。她才剛覺得顧魏介紹所中品性最惡劣的未來客戶她都見過了,就遇上瘋子。
“羅小姐?”聖梅林的聲音如鞭子般穿過房間。“你還好嗎?”
她嚇一跳,張開眼睛,露出希望有安撫作用的微笑。“當然,爵爺,我很好。但是,也許我們該請別人進來了。”
“請問你在說什麼?”
“也許是您的家人、或私人僕從?”她小心翼翼地說。“或者醫護人員?”
窮人會把發瘋的家人送到恐怖的精神病院,但有錢人則把不太正常的家族成員關進私人療養院。她不知道聖梅林何時逃出來,而且是否有人注意到他已經逃離上鎖的小房間。
“醫護人員?”聖梅林板起險。“你到底在講什麼?”
“外面真的又黑又暗,對吧?”她輕聲說。“誰都很容易在濃霧裡迷路。”尤其是心裡充滿怪異幻影及想像的人。“但我想一定會有人來帶您回家。如果您可以讓顧太太及魏太太知道該送信去哪裡……”
聖梅林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隨即變成冷酷而有趣。“你認為我瘋了,對吧?”
“沒那種事,爵爺。我只是想幫忙。”她謹慎地往門口走了“步。”但如果您有什麼小問題,我相信顧太太和魏太太一定可以處理。“
她心想背對瘋子並不明智,笨拙地摸索著身後的門把。
“我也相信。”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我敢打賭那兩個人什麼事都處理得了,包括危險的客戶。但,羅小姐,我真的沒有瘋。”他聳聳肩。“至少,我相信自己沒有。只要你的手離開門把,我願意詳細解釋。”
她沒有動。
他輕揚起眉毛。“我保證一定會讓你感到值得。”
“在財務方面嗎?”
他微揚起一邊嘴角。“還有別的方面嗎?”
有也跟她沒關係,她想。以目前的困境,任何合理的工作機會她都不能錯過。六個月前的寂寞長夜,她在微曦中描繪著嶄新的未來及閃亮的美夢,但在現實生活中卻遠比她的想象更難達成。錢是最重要的一關,她需要這份工作。
聖梅林也許瘋了,但並不像她當天下午見的另兩位僱主,一個是放蕩的浪子,一個則是醉鬼。事實上他愈來愈像個懂得藉由協商達到目的的人。她一向佩服這種紳士。
而且他也絕不像她今天面試的第三位僱主那樣在病榻上等死。相反地,他身上有種令人不安但又極富魅力的男性活力,以她難以形容的方法刺激著她。他並不英俊,至少不像柯傑瑞的帥氣。但她頸背的汗毛直立,怪異而興奮的暗自騷動。
她勉強放開門把,但仍未遠離門口以便逃跑。成功的伴護一定得懂得未雨綢繆。
“好吧,爵爺,我洗耳恭聽。”
聖梅林移到顧太太的桌前,背靠著桌子雙手撐在桌邊。這個姿勢讓他剪裁良好的外套緊貼住強壯的肩膀,也讓她注意到他寬闊的胸膛、平坦的腹部及瘦削的髖部。他身上沒有絲毫纖細、柔軟、無力的地方。
“今年社交季我會在倫敦停留數週,以便進行一項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