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天下了。才要到亭子裡去坐坐、賞賞秋光,便聽傳話丫頭來報說有一名衙役等在府門外,說是季大人有請。
幾乎忘了這茬兒,今兒說好要去擬什麼畫像的。於是帶了綠水,慢慢吞吞地往府門外走,同那衙役見過禮,一路便磨蹭著往太平府衙而去。
由正門進去,我小心翼翼地邊走邊警惕著別碰見嶽清音,否則被他追問起來就更難交待了。穿過前院行至後院,這是我第二次來,因此並不陌生。那衙役上前敲了敲狗官書房的門,稟道:“大人,嶽小姐來了。”聽得狗官在裡頭道了聲“有請”,便輕輕推開房門,回身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狗官迎了出來,人模狗樣地又披上了他那身紅皮,笑眯眯地將我請進屋內,屋內還有一人,定睛看時竟是那在前幾章中僅有幾句臺詞的師爺!
我略行一禮,道:“師爺好。”
師爺正立在窗前,壓根兒不拿正眼看我,捏著唇上的八字鬍,勉強點了點頭。狗官又是請我入座又是命人看茶,笑容滿面的樣子完全不見了昨晚嗚嗚吠著想要咬人的勁頭,也不知是剛吃了肉骨頭心情好還是昨晚回窩後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覺得對不住我的緣故。
“勞煩靈歌妹妹跑這一趟,為兄實是過意不去,還望妹妹莫要往心裡去才好。”狗官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轉過臉來衝著我笑得很爛漫,看樣子這廝是想以色相來挽回昨晚酒後亂性(…_…!)的形象。
哼……姑娘我回家的初夜就被你給欺負了(不要亂用詞!),想用幾個殺人微笑就將此事一筆抹過麼?
我略垂下頭淡淡地道:“季大人說哪裡的話,您是官,小女子是民,旦有吩咐,豈敢不從?”說著抬眼瞟了他一下,見他摸著鼻子滿是好笑。“大人時間寶貴,需要小女子做什麼便請吩咐罷。”
狗官只得笑道:“便請靈歌妹妹將‘那人’的相貌說與劉師爺聽,由他依言畫出來罷。”
喲喲,看不出來這位劉師爺還擅丹青?不由望向他,見他略帶驚詫地瞪著小眼睛望著狗官,想必是在訝異這傢伙為何如此親切地暱稱我為靈歌妹妹。
狗官輕咳一聲招回劉師爺的思緒,他連忙進裡間取了紙筆,並捧了厚厚一本大冊子出來,在窗前小几上鋪了開來,衝我尖聲尖氣地道:“這位小姐請移步!”
我慢悠悠地起身,不慌不忙地行至幾前,劉師爺暗暗瞪了我一眼,將那本厚冊子推給我,道:“從裡面找找可有相似的部位!”
我信手翻開,見這冊子裡畫的皆是各種各樣人的五官,無一雷同,正方便擬人畫像用。一時覺得有趣,便一頁一頁翻來細看,聽得狗官在身後道:“靈歌妹妹不必著急,慢慢來,為兄先進裡間處理些事務。”
我偏身行了個頷首禮,道:“季大人且忙。”
見狗官進得裡間去了,劉師爺不耐煩地用幹細的手指敲敲桌面,對我道:“不是讓你看稀罕兒呢!趕快找,有沒有同裡面哪一個相似的!”
“嗯……眉毛麼,像這一對。”我指著冊子上畫的其中一種眉型道。
“先說臉型!”劉師爺擰著眉頭嫌惡地道。
咦?我長得就那麼不招人待見麼?就算不是如花似玉,好歹也是似玉如花啊,怎麼劉師爺同學看著我的表情就彷彿我是那《九品芝麻官》裡的原版如花呢?唔……是了,大約他心裡還在記恨我第一次在公堂之上頂了他幾句嘴的事罷,嗬,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既是小人,那本姑娘便不與他一般見識,含笑著道:“民女不知此中規矩,劉師爺莫怪。臉型麼……”我嘩啦嘩啦地翻著冊子,找到專畫有臉型的那一部分,指著一個下巴尖尖的臉道:“同這一個很是相像,不過那人的顴骨要略高些,雙頰有些下陷。”
我一邊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