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鴻連忙跑過來扶起她。她便靠入他懷中,不想起身了。
“我們進去吃東西了吧!我記得還有一袋子頭可以吃。”
“為什麼我們得吃又冷又硬的子頭?”她問。
“熱湯麵全留給他們吃吧,人家遠來是客。”
“呵!都給人反客為主了,咱們又不是他們的人。活該讓他們支使?”她雙手圈住他脖子……“我沒力氣走了,抱我進去。”
“哦。”他輕易抱起她,往屋子走去。
午飯過後,一隊人馬蒞臨了破屋,全來恭迎少主,以及討論仇家之事,活似這兒已是他們的地盤。
凡是人類,都會有一種“屬性”,自然而然會與自己身分相近的人結交,而對下階層者雖不會有不屑之言行,但也會習慣性的頤指氣使,稍有禮貌些的問候都有施恩的意味,看得人刺目不已!
一大群人前來此處,先是見到破敗不堪的建,再看到衣著既舊且有補丁的舒大鴻,當下就認定是比乞丐高階不到哪兒去的貧民老百姓。
所以,一問明瞭其少主在此,便大剌刺地走入屋內,連詢問一下主人也不曾。
要是在以往,當她季瀲灩還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時,她不會以為這有什麼不妥,因為以前她家的總管前去探訪佃農也是不詢問便直接進去的,沒有人覺得不妥,連那些佃農們也習以為常,不被尊重是平常的事,因為他們仰富人鼻息而活。可是,如今角色易位,才知道這種理所當然的無禮有多麼教人難以忍受。
她想,這些人的“感謝”之情勢用錢才來打發的吧?
坐在馬房前的臺階,自始至終動也沒動一下,任那票人來來去去,如今正在高談闊論。
不久,她見舒大鴻端了盆水出來倒,看來是已處理好那位少主的傷口了次徹底的小跑堂。
見他往這邊走,還以為他要來與她聊天呢!卻只聽他道:“他們叫我去城裡買些酒肉回來。”
聽得心火直往腦門衝。她用力抓住他衣袖,差點尖聲大罵,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道:“為什麼叫你去?”
“他們沒空,我反正沒事就幫他們一下。”
“死人才沒空!哼,我火大了!”她抓起一把乾草,拿出打火石點了一把火子走去,索性用一把火燒得精光,反正她不想住了!
舒大鴻一直不明白她在做什麼,直到看到她引燃窗欞上的木條,像在放火,他才飛身過去滅火:“你在幹什麼呀!”
“我才要問你這個呆子在做什麼呢!拜託你有點主人的威嚴好嗎?他們憑什麼這麼待你?”趁他手還沒搶到,她把火把往屋內丟去,恰巧丟在乾草堆,火勢轟地壯大,當場不可收拾。
裡頭的大人物們飛快地衝出來,狼狽不已地以為有什麼仇人來犯,十來個人立即擺出應敵架勢。
“誰?出來!是誰?”泉州總部的負責人負責大叫。
本來舒大鴻想解釋的,但被季瀲灩狠狠一之後,再也不敢多事。
她笑嘻嘻地伸出纖手玉指:“在那邊,我看到幾個黑衣人從那邊跑走了。”
“張三、李四,立即護送少主回去總部其餘的跟我來。”負責人吼完,率先衝向她指的方向。
那方向很不巧的是一片沼澤,被大雪掩住,七八個大漢站在上面就有好戲看了。
範衡拱手道:“真是抱歉,連累了你們夫妻倆。”他叫著手下:“張三。”
張三立即奉上一袋銀子:“你們去買問好屋子住吧!住破廟挨不過冬天的。”
舒大鴻正想拒絕,但給她暗中擰了下。
季瀲灩巧笑倩兮地走近,差點炫花了張三的眼,但她可不是走過來接銀子的玉足,踢飛了他手上那包銀子,輕俏一個旋身將半空中的荷包打入屋子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