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合上了雙眼,沉沉地、永遠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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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難看的矮胖子橫躺在地,而蘇放則一手摸著肩,面帶痛楚、神情委頓、一動不動地垂著頭倚在牆邊——雷玉一進廟門看見的便是如此一幅觸目驚心的圖畫。
嘩啦。手裡的東西散了一地,心臟霎時停滯不動,呼吸困難。
“小玉兒,”蘇放吃力地綻開笑顏,抬眸而視。“我沒事。”
“咚”的一聲,一個纖細的從影直直撞入懷中,兩條修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著他的腰死不肯放,“怦怦”的心跳猶如擂鼓——這一刻,雷玉徹徹底底明白了蘇放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不要緊,沒事了。”雖然被撞得齜牙咧嘴,痛得死去活來,蘇放的心卻像是灌了蜜似的,以致於臉上也露出一副甜膩到噁心的傻笑。“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聽見他控制不住的笑聲,雷玉仰首而問。
“沒、沒什麼……呵呵呵……”蘇放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小、小玉兒……我……我真是……愛死你了……”
“什、什麼……”雷玉驀然漲紅了臉,張口結舌地望著蘇放,那羞窘的模樣百年難得一見。
“呵呵……哈哈哈哈……”蘇放放聲大笑,直笑得抱著肚子滾倒在地。“唔……痛……呵呵呵……”
“閉嘴!”雷大谷主恢復的速度奇快無比,瞬間已由“害羞的兔子”化身成“兇猛的老虎”,惡狠狠地瞪了過去,“你的骨頭好象只是裂開而已吧?要不要我幫你讓它斷成三截?”
“不、不用了。”蘇放趕緊乖乖地斂眉收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雷玉瞅著地上的屍體,挑眉道。
“是這樣的……”蘇放迅速地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一遍。
“哼,趁人之危、卑鄙無恥的小人,根本是死有餘辜。”雷玉毫不留情地飛起一腳,將駱森寒的屍首遠遠地踢到另一邊的牆角,落個眼不見為淨。“你放心,從現在開始到你傷愈為止,我絕不會再離開你半步,”他加強了語氣,鄭重承諾。“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說罷,徑自轉身若無其事地揀起地上的枯枝和自己方才在林中打到的一雙野兔開始添柴、剝皮、燒烤。在此期間,蘇大樓主的表情甚是豐富多彩,從張大嘴巴到勾起眼角,從目瞪口呆到笑逐顏開,最終異變成了一個嘴巴咧到耳朵後面,看上去比笨蛋還笨蛋、傻瓜還傻瓜的世上第一大白痴(雷玉語)。
一陣陣撲鼻的香氣讓蘇放從幻夢中甦醒過來,雷玉用樹枝插著一隻烤得黃澄澄的野兔遞至蘇放眼前。
“喏,拿著。”
“哦。”蘇放小心地接過,再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許久,才抱著必死的決心閉上眼睛咬了一口,立刻驚異地睜大了雙眸。“好吃……”
“怎麼樣?”雷玉得意地道,“本谷主烹調的東西還沒有人說過難吃。”
“真沒想到……”蘇放怔怔地打量了他半天,終於感悟出了一個極其深奧的人生哲理。“人不可貌相啊……”頓了頓,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的烹飪手藝是怎麼學的?”
“這個很簡單,只要多看幾遍就會了。”雷玉輕鬆地道。
“你對做菜很有興趣?”蘇放試探著問。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
“因為,”雷玉一手翻弄著另一隻野兔,一手託著腮道,“我試藥的時候總得有人肯吃吧?”
“試、試藥……”
“對啊。如果手藝太差的話,就沒有人肯吃我燒出來的東西,那我又怎麼能知道那些藥的效果呢?”雷玉慢條斯理地解釋說,他瞟了一眼已然泛白了臉的蘇放,嗤笑道,“放心吧,我剛才烤的時候什麼調味料也沒有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