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奇弗斯先生。我懷疑布勞斯先生是不是忘了告訴校長我早上要來,但我一想到那個拿著大公文包的小個子,又覺得他不是那種會把這件事忘了的人。也許奇弗斯先生以為是在大門口或教員室見我呢。我決定去找找。
我敲敲門,裡面喊“進來”,我就進去了。教員室很大,容納二十五名甚至三十名老師都不在話下,但我只看見三位。其中兩位是中年男子,身子埋在結實的座椅裡,正翻著一大摞報紙。另外有位粗壯的女人,忙著把一些寫有字的紙往牆上釘。
“什麼事?”那位女人頭也不回地喊道。
“我叫達倫·霍斯頓。我找奇弗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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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弗斯先生還沒來呢。你跟他約好了嗎?”
“嗯,是的,我想是的。”
“那就去他的辦公室等吧。這是教員室。”
“哦。好吧。”
我關上門,提起書包,回到校長室。還是不見他的人影。我又等了十分鐘,然後再去找他。這回我去校門口找,那兒有一群十幾歲的孩子,靠著牆大聲交談,打哈欠,大笑著,相互罵著。他們和我一樣穿著馬勒學校的校服,但校服穿在他們身上顯得很自然。
我朝其中一夥走過去,他們是五個男孩和兩個女孩。他們背對著我,正在討論頭天晚上的電視節目。我咳了一聲,想引起他們的注意,然後微笑著朝轉過身來的最近的男孩伸出手。“達倫·霍斯頓,”我咧嘴笑著,“我是新來的。我想找奇弗斯先生。你見過他嗎?”
男孩盯著我的手——他沒去握它——然後是我的臉。
“你是誰呀?”他咕噥道。
“我叫達倫·霍斯頓,”我又說了一遍,“我想找——”
“我頭一回聽說你。”他打斷了我的話,揉著鼻子,狐疑地打量我。
“氣不死還沒來哦。”一個女孩說,她咯咯地笑著,好像說了什麼好玩的話。
“氣不死九點十分之前從不會來的。”一個男孩打著哈欠說。
“星期一來得更晚。”那個女孩說。
“這誰都知道。”頭一個說話的男孩補充道。
“哦,”我喃喃地說,“嗯,我剛才說了,我是新來的,所以我不可能知道別人都知道的事,對吧?”我笑了,為自己頭一天在學校能有這樣聰明的表現而沾沾自喜。
“夠了,白痴。”男孩回答道,這可出乎我的意料。
“你說什麼?”我眨了眨眼。
“難道沒聽清嗎?”他對我拉開架勢。他大約比我高一頭,黑頭髮,有點兒斜眼。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這學校的任何人打癟,但當時我把這茬兒給忘了,後退了幾步躲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兇。
“加油,斯米奇,”另一個孩子笑了起來,“揍他!”
“不,”這個叫斯米奇的孩子壞笑道,“他不值得我動手。”
他轉過身去,和他們繼續聊起來,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我又驚訝又迷惑,垂頭喪氣地走開了。我轉過一個拐角,聽見一個女孩說:“那傢伙真怪!”要是換個人根本聽不見,可吸血鬼沒問題。
“看到他背的大包了嗎?”斯米奇笑道,“大得像頭奶牛!他肯定把城裡一半的書都塞進去了。”
“他說話很怪。”那女孩說。
“他樣子更怪,”另一個女孩加了一句,“瞧那些傷疤和肌肉上的紅點兒。你看他剃的叫什麼頭呀?就像剛從動物園裡出來的。”
“太對了,”斯米奇說,“他身上的味兒也像。”
這夥人笑了起來,然後又扯起了電視節目。我慢騰騰地爬著樓梯,把書包抓在胸前,為我的髮型和外表自慚形穢。到了奇弗斯先生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