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提問。我是誰?我是哪兒人?萬查·馬奇去哪兒了?我們殺害了多少人?一遍一遍又一遍……
警察從我這裡一無所獲,他們很惱火。除了伊凡和康,又來了另外一個叫摩根的警察。摩根長著針鼻兒大的小眼睛,深棕色的頭髮。他腰板挺直地坐在那兒,把手平放在桌子上,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感到來者不善,即便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露出兇相。
“你多大了?”康問道,“你是哪兒人?你來這兒多久了?為什麼選中這座城市?你們殺害了多少人?屍體在哪兒?你們打算——”
一陣敲門聲讓他停止了發問。他轉過身去看是什麼人。伊凡眼睛看著康,但摩根始終盯著我。他每四秒鐘眨一次眼睛,不多不少,像機器人一樣。
康和門外的人小聲說了幾句,然後回來了,示意帶槍的衛兵走開。衛兵走到牆邊,用槍瞄準了我,確保我不會有什麼可笑的舉動。
我原指望會再進來一名警察,或者一名士兵——自從我被捕後,我就沒再見過軍人——可當那個謙和溫順的小個男人走進牢房時,我著實大吃了一驚。
“布勞斯先生?”我嚥了一口氣。
逼我上馬勒學校的那個督學神情顯得十分緊張。跟從前一樣,他還是提著那個大公文包,還戴著那頂老式圓頂禮帽。他向前走出半米,然後停住了,不願再靠近。
“感謝你能來,沃爾特。”伊凡說,站起身和來訪者握手。
布勞斯先生無力地點點頭,尖著嗓子說:“樂意效勞。”
“請坐下吧?”伊凡問。
布勞斯先生急促地搖搖頭。“不必了,謝謝。除非有必要,我不想在這兒多待。我得去巡視。去不同的地方。你知道怎麼回事。”
伊凡同情地點點頭。“沒關係。你把材料帶來了嗎?”
布勞斯先生點點頭。“他填過的表格,我們手裡所有有關他的材料,都帶來了。我都留給前臺的那個人了。他正在照相,我走之前把原件還給我。我得留著原件作為學校的記錄。”
“很好。”伊凡又說,然後走到一邊衝我歪歪頭,“你能認出這個男孩嗎?”他殷勤地問。
“能,”布勞斯先生說,“他是達倫·霍斯頓。他在馬勒學校註冊時……”他停頓了一下,皺起眉頭。“我忘記了確切的日期。我本來知道的,因為在來的路上我看過。”
“沒關係,”伊凡微笑著,“我們會從影印件中找到答案的。但這肯定是那個自稱達倫·霍斯頓的男孩?你肯定?”
布勞斯先生堅定地點點頭。“噢,是的,”他說,“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學生的臉,尤其是那些逃學的。”
“謝謝你,沃爾特,”伊凡說著拉住督學的胳膊,“如果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我們……”
他不說了。布勞斯先生沒有挪步。他睜大了眼睛,嘴唇發抖地瞪著我。“是真的嗎?”布勞斯先生問,“媒體上說什麼——他和他的朋友是兇手?”
伊凡遲疑著。“我們目前還不能這麼說,但一旦我們——”
“你怎麼會?”布勞斯先生衝我叫道,“你怎麼會殺害那些人?還有可憐的小塔拉·威廉姆斯——你自己的同學!”
“我沒有殺害塔拉。”我厭倦地說,“我誰都沒殺。我不是兇手。警察抓錯人了。”
“哼!”康用鼻子哼著。
“你是個禽獸,”布勞斯先生大叫道,高高舉起了他的公文包,似乎要衝我砸過來,“你應當……你應當……應當……”
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閉緊嘴巴,緊咬下唇。他轉身背對著我,走了出去。他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我有一種孩子般的衝動想把他叫回來。
“布勞斯先生?”我大叫。他停住腳步,疑惑地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