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止不大開心,想說老子還不是為了守住美好的生活品質嗎?
他火大甩門,離開房間,氣呼呼地抱著夫人。“兩個人生活成這樣,一點意思都沒有嘛。”
這就是顧恆止的缺點,脾氣說來就來,冒火的時候偏要把周圍也跟著燒得一乾二淨,也虧徐洺芃太極早練到至高境界,否則一般被甩門的時候,兩夫妻就會跳起來吵了。
也許真的吵了,顧恆止還不會這麼苦悶。
晚上十一點,明天還得上班,差不多該睡了,徐洺芃註記好看到一半的稿子,把筆電關機擱在床頭。她看著空蕩蕩的另一半床鋪,上頭寢被散亂,還看得出剛有人賴在上頭的痕跡,她瞧了瞧緊閉的門。
這大老爺還沒回房跡象,是要叫夫人出去請?
可惜另一隻夫人已經被他抱出去了。
徐洺芃苦笑。她曉得最近很低潮,平常在同事面前振作精神就已費盡所有力氣,好不容易回家當然就不想再跟人虛與委蛇,其實就連她三個好友都很少看到她這一面,唯獨在顧恆止面前藏不住。唉,想想過去曾有一次相約,她情緒莫名低落,那個晚上,他們約在米粉湯的攤子裡,她一句不吭,哽咽著哭了快一個小時……
一旁經過的人乍見這幕還以為是男的甩女的,女的以淚明志,好幾道眼神看著顧恆止都飽含譴責——人家女生都哭成這樣了,你有必要這麼鐵石心腸嗎?!
顧恆止也沒多說什麼,只默默喝自己的酒,任她哭,一點沒嫌煩。
有時候一些不愉快不礙事,可一旦累積得多了,只需一丁點的火花,就會炸得人不成人形,徐洺芃吸了吸鼻子。“其實都不是什麼大事……”
她一邊哭一邊講,顧恆止聽著,胸口也跟著堵了起來。“大事小事是你說了算,如果連你自己都認為這是小事,那要別人怎麼替你看在眼底?”
這一句話打在徐洺芃心底,讓她一時有些懵了,他說:“倘若你真的認為這是小事,你現在就不會這麼不愉快,就算你堅持是小事,我看了卻不是這麼覺得。”因為她難過成這樣,他心疼啊。
所以那時候,徐洺芃明白了,也許在世界上,就只有這麼一個人會把她的情緒看進心底,不論喜,還是悲。
嘆了口氣,徐洺芃走出去,客廳的燈是暗的,有個男人正閉眼擰眉躺在那對他來說過於窄小的沙發內,夫人窩在他身旁,權充暖爐。
她走過去推了推顧恆止。“睡了嗎?恆止?”
他沒反應,只是眉頭攏了攏,像是被人打擾了睡眠。
徐洺芃無可奈何,看著窗外的天氣,這兩天據說颱風登陸,目前還沒有風雨跡象,九月的天多少還帶著暑氣,她在拍拍顧恆止的臉。“睡在這裡你會熱死的,醒醒。”
顧恆止看來是睡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徐洺芃叫了幾次,也沒法子,只好設定一小時的空調,再給他拿件被子蓋在肚子上,然後回房——
砰一聲,房門關上,顧恆止躺在沙發上瞪眼,就、這、樣?!
這女人把他氣出房間,結果一句溫言好語也沒,只意思意思叫了他兩聲就放棄了,太敷衍了吧!
他咬住棉被,心頭真是委屈氾濫,現在要他自己回房睡也不是,註定得窩在客廳沙發過一晚。好一個新仇加舊恨!男人小心眼起來不見得會比女人好對付,他哼哼兩聲,這次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率先低頭了!
隔天台風登陸,但風雨並不強勢,徐洺芃一早起床便發現客廳沙發空了,他似乎已上班去。她跟著出門,心中估量按他的個性了不起起到中午,結果直到午後兩點她的手機都沒響起來過。
徐洺芃驚嚇到,某人居然一整天都沒打來騷擾她?簡直不可思議!
顧恆止工作自由,加上得了不說話會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