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瓔珞的那三張方子折了下收進了袖中。蘇木瞧了不覺一愣,見桌上攤著的三張方子墨跡點點,還未乾透,只以為遲璟奕是等不得墨幹,加之太夫人一直很厚待這位少爺,蘇木便也未多言什麼。
太夫人用了粥,喝了湯藥,又請馬大夫扎針後便安安穩穩地睡了過去。遲璟奕卻以侍疾為由留在了振威將軍府的大船上,太夫人沒有孫輩,對妹妹的孫子一向慈善,遲璟奕留下來伺疾卻也是理所應當。
而瓔珞回到房中後卻也沒有閒著,她打發了妙哥出去玩便自研磨,坐在條案後細細想著腦海中那些藥膳方子。
既然知道這些東西有用,她想趁著如今記憶還清晰的時候將方子都再整理再記憶一遍,免得時日長了只怕要忘記。
她寫了足有一個多時辰,料想到了午膳時間,這才將寫的方子都捲了卷塞在了袖囊中,推開門喚妙哥擺飯。
午膳並不是很豐盛,可卻極為精細,還有從河裡打上來的極新鮮的魚熬成的奶白色魚湯。瓔珞心情好,用的也多,待膳食撤下去便扶著妙哥的手到夾板上去看風景。
從鶴州和大豐京都洛城間運河一路暢通,乃是前朝國力最強盛時動用二十餘萬壯力修成,到了大豐朝也兩次大規模疏通。如今兩岸風光秀美,河面上不時便能遇到南來北往的客船,貨船。
湛湛河水映著兩岸青山,高天雲白,如詩如畫。放眼望去,水天一色,煙波浩瀚。
瓔珞深深吸了一口氣,抱了下雙肩,回頭衝妙哥道:“這江風還真有些冷呢,勞煩妙哥姐姐回去給我取一件斗篷可好?”
妙哥四下瞧了眼,見船行平穩,這會子都是下人們用膳的時候,外頭並沒有什麼人,加之船是將軍府的,船上也沒外人,不會有什麼危險,便福了福身,道:“姑娘可莫靠水邊太近了,奴婢去去就來。”
瓔珞笑著點頭,見妙哥快步去了便往船邊兒又走了兩步,靜候著。果然,沒片刻就聽腳步聲自身後響起,接著是一個清潤悅耳的聲音道:“今日用了蘇姑娘的粥,還有抄的方子也有未明之處,我過去親自道聲謝,順道問問方子的事情,你不必跟過去了。”
丫鬟的低聲應著,接著腳步聲便走了過來,瓔珞唇角挑起笑來,心道自己方才從房中離開時特意瞧了這位遲大少爺兩眼,他果然是感覺到了。
她轉過身來,就見遲璟奕邁步走近,男子身上的銀白披風隨著江風微微卷蕩於身後,步履間腰際玉佩荷包隨著袍角微蕩,翩翩公子,風雅卓然。
瓔珞率先福了福身,道:“原以為萍水相逢,再不會見,倒不想沒多久便於公子於此再會,倒叫人不得不感嘆世事之奇妙。小女穗州知府蘇定文庶出三女見過遲公子,上次多勞公子仗義相助,後又秉持君子之道未將小女之事透露出去,今日再次謝過。”
上次瓔珞半夜出現在官道上,自是不欲遲璟奕得知自己的身份,今次既然再度遇到,她又想將主意打到遲家的身上,瓔珞索性大大方方表明身份,也算認識一下,方便以後合作。
遲璟奕聽她說什麼君子之道又怎麼會不清楚,她這是要自己為她保守秘密,見瓔珞頭上帶著輕紗帷帽,柔紗垂下直綴到腰際,江風吹拂著輕紗撫在她面上,微微貼在唇上,勾勒出一點輕粉之色,他目光微凝了下,忙又移了開來,道:“遲家,遲璟奕。”
他言罷,這才又瞧向瓔珞,笑著道:“其實那日並非在下頭一次見到蘇姑娘,當日知府夫人壽宴,在下恰在穗州,曾到蘇府為蘇夫人拜壽。”
瓔珞聞言一詫,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是說在蘇府宋氏壽宴上便見過自己。眨了眨眼,瓔珞不覺有些氣堵起來,想到那日劉望山說什麼趕著回鄉見祖母最後一面的話,只覺頭皮發麻。
要知道這具身體的祖母可還好好的活在京城侯府中呢,這般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