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祖母,叫別人知道了,那可是大不孝,瓔珞不由訕訕一笑,索性挑明瞭說道:“那日事情緊迫,下人也有些胡說八道,那天的事情遲公子該不會告訴別人吧?”
遲璟奕瞧著略有些懊惱,聲音一下子嬌軟了不少的瓔珞,心下好笑,到底道:“蘇姑娘眼中遲某乃多舌之人?”
瓔珞聞言舒了一口氣,忙笑著道:“怎麼會呢,上次我便說了您是謙謙如玉佳公子,再說了,公子也說您是商人,商人重利,小女和公子毫不相干,公子將小女之事說出又沒什麼利可得,還平白得被人非議,公子怎麼可能多言呢,是小女太過多慮了。”
見瓔珞逢迎間還不忘敲打自己一番,遲璟奕暗自好笑,沉吟道:“倒也不是全然無利,遲某終究是一介賤商,又正是娶妻之齡,祖父一直想為遲某聘個官家小姐,可遲某這個身份,若想聘個侯門權貴家的女兒卻也並不容易。蘇大人前途無量,蘇姑娘雖是庶出,卻精通算術,堪於遲某良配……”
遲璟奕的神情太過認真,半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瓔珞頓時就呆住了。
他這意思難道是要將那夜的事情說出,好叫自己不得不嫁給他嗎?難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這不是一隻小白兔,而是一隻黑心黑肺的毒蛇?
瓔珞瞪著眼,遲璟奕卻未住口,又道:“遲某身體不好,蘇姑娘又會藥膳,當真是天作之合。想必蘇姑娘也是如此想的吧,不然方才也不會對遲某使眼色,邀遲某在此相會了。蘇姑娘對遲某的一番心意,遲某當真是感佩於心。”
這是要娶她回去聯姻後,還免費做賬房先生更要兼職廚娘的節奏嗎?
瓔珞簡直要風中凌亂了,死死盯著遲璟奕,怒道:“誰邀你在此相會了?不對,我是衝你使眼色了,可我那不是看上你了,我是有事找你相談,你怎麼能這麼曲解我的意思……”
遲璟奕卻長嘆了一聲,打斷瓔珞的話,滿身寥落地道:“原來蘇姑娘瞧不上遲某啊……”
面前男子本就生的清潤俊美,憂鬱的模樣更是叫人心生愧疚,他那樣子倒好似受了她的欺負一般,瓔珞有些無語,瞪著遲璟奕,終於從他輕顫的濃密睫毛下瞧見了笑意波盪的促狹來。
瓔珞簡直要吐血了,是誰說的古代人都矜持守禮的,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婚姻大事絕不兒戲的?這丫分明是在逗她玩呢!若非覺得古人萬不會兒戲婚姻,她又怎麼可能真被騙到,差點沒急出一身的汗來!
瓔珞心中鬱結,面上卻不動聲色,急聲道:“噯,你別這樣啊,瞧你這麼傷心我也不好再瞞著你……其實並非我瞧不上你,你很好的,只是……只是我,算了,我就告訴你吧,其實我不喜歡男子,喜歡的是女子啦!”
瓔珞的話落入耳中,遲璟奕愣了下,接著如遭雷擊,怔怔在場,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一般,瞳孔也明顯收縮,微張著嘴見鬼一般盯著瓔珞,那模樣,什麼翩翩濁世佳公子的風采全部都沒有了,怎麼看怎麼傻楞。
他這樣的人,露出這般表情實在太有喜感了,瓔珞憋不住,往後倒了兩步,扶著欄杆笑的直不起腰來。
她都這般了,遲璟奕自然明白自己方才被戲弄了,他哭笑不得地抬手撫了撫胳膊,企圖將方才被驚嚇出的一身冷汗揉回去。
他常年經商,自然少不了來往蠻夷之地,邊疆蠻夷處規矩並不森嚴,女兒多爽朗。潛移默化,他倒比尋常男子要隨意一些,而上次馬車上瓔珞能睡過去,他便察覺到眼前女子並非拘泥刻板之人。
不知為何,方才見她再三拜託不信自己的模樣,他便想逗上她一逗,讓她著急一二,倒不想最後被嚇著的竟然會是自己。
瓔珞笑了半天這才撫了撫眼睛,回身衝遲璟奕道:“遲公子不介意給我點時間讓我平復一下情緒吧?”
說完,瓔珞便甩著指尖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