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光(5)
也許她自己也幾乎不知道她說過一些什麼話,因為她爛醉如泥的程度超過以往所有時候。
她在為失去哈拉漢悲傷不已。
弗吉尼亞…新大陸上的第一塊殖民地。
詹姆斯敦…美國的誕生地。
在卡伯特舷炮齊射,攻打紐芬蘭120年後的今天,我們紐芬蘭人面臨的依舊是要到那些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菲爾丁的這位卓爾不凡的同母異父兄弟。
我記得他來自快樂城,但不屬於鋒芒畢露的型別,幾乎是騎士精神和溫文儒雅的翻版。
他的聲音慢條斯理。
這位30歲不到的上尉毫無疑問是某個以馬術出名的軍事學校的優秀畢業生。
我打電話告訴克拉拉,我要工作得很晚。
她早就習慣接到這樣的電話。
我不能回家,只好沒有目的地在街上兜圈,或者不能說完全沒有目的,因為我發現自己不斷從這個方向或那個方向靠近菲爾丁的公寓。
有時候,我抬頭看看她的燈是否還亮著,有時候忍住不去看,為的只是證明自己能這樣做。
她的屋子一直沉寂在黑暗中。
她一定是睡著了。
從我離開她到現在才過了幾個小時。
除了酒醉之外她一定精疲力竭,也許她會這樣睡上幾天。
我繞著城開車,又在各個停車場停車,心中默默地坐著思索著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她還會記得曾經這樣引誘過我嗎?她會裝作忘記這件事情嗎?我們倆會不會默契地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大約10點,我確信自己很快就會回家,又一次把車開到她的公寓附近,卻發現她的燈是亮的。
她非但沒有睡上幾天,而且現在就起來了。
可能在工作吧,幾個禮拜以來第一次工作。
儘管遭到我的拒絕,可她還是振作起來,恢復了元氣,在我的善意幫助下走出了悲痛。
我想著在書桌旁她潦草地寫作,受傷的手正擱在大腿前部讓她無法使用打字機。
她在書桌前忙於工作總比坐在這張桌前喝酒強。
我想象她一邊用膝蓋夾住一瓶威士忌,一邊用那隻好手開瓶蓋。
燈又滅了。
可能她只是去了一下浴室。
我把鑰匙插進點火圈,最後終於準備回家……忽然看見普勞斯從菲爾丁的公寓出來。
已經富貴榮華的普勞斯穿了一件淺褐色的大衣,邊套皮手套邊洋洋得意地走下臺階,手臂揮舞活像賽跑運動員。
我看見他揹著我沿街走去…現在我才認出來那是他的汽車。
每次我經過的時候它都停在那裡嗎?不可能停這麼長時間吧。
是不是我在菲爾丁家期間他就驅車來了?抑或是我在菲爾丁的公寓有多久他就停車停了多久?我本來應該看見它。
當然它在我最後一次驅車經過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停在那裡了,最多20分鐘。
普勞斯走到車旁,點了一支菸,又轉身面向寄宿公寓,仰望著菲爾丁那扇窗戶。
這景象我剛巧能看得一清二楚,因為我現在正耷拉著腦袋躲在方向盤後面以免被發現。
菲爾丁的燈亮了又滅。
普勞斯依舊抬頭看著。
燈又亮了,接著滅了。
普勞斯扔了煙,轉身鑽進車裡開走了。
只見他加速略微過快,汽車的後部在冰雪覆蓋的路面產生了一些輕微的搖晃,但又很快筆直開了出去,彷彿是菲爾丁示意他該這麼做似的。
普勞斯,這個曾經威脅鞭打她,若不是安德森,第一個下手的人就是他。
在她時運不濟的時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