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場上奚落她;是他和我一起寫那封刊登在所有報紙上的信;我說要掐霍普·辛普森的脖子,也是他橫衝過來摁住了我。
普勞斯在菲爾丁的房間裡,在菲爾丁懷裡,在菲爾丁的床上。
那盞燈的一亮一滅一定是某種訊號。
他們對於使用訊號會有多麼熟悉呢?情人們使用訊號。
那是情人之間的小把戲。
現在普勞斯站在車旁,抬頭望著窗戶,等著菲爾丁跟他道別。
這大概是他們之間秘密的而且大概一直存在的訊號。
普勞斯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揮手。
但是菲爾丁房間沒有一個電燈開關位於窗戶旁邊,唯一一個卻在門的內側。
他知道她打訊號的時候根本就看不見他。
亮,滅;亮,滅。
每次大約間隔兩秒鐘,將最後的吻延長了片刻。
就在那天下午,僅僅幾個小時之前,菲爾丁曾經引誘我上床。
〃即使是在最親密的情況下。
〃那個時候我想到她只是依照她的經驗而談,但沒有想到是她與普勞斯之間的經驗。
普勞斯跟我一樣有妻有子。
菲爾丁有沒有可能告訴他我曾經來過?她會不會知道我會拒絕她,引誘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反映,以及我拒絕的理由?我的眼中噙滿了氣惱的眼淚。
是她打電話給他,還是他打電話給她?我開車經過這麼多次,房間一直都沉靜在黑暗中。
幾個鐘頭!我一直以為她還像我離開時那樣睡在那裡:受傷的手放在毯子外面,小女孩一般大小的瘸腿擱在毯子裡面,其實這段時間裡她一直和他在一起。
最親密無間的時光(6)
她打電話給普勞斯是因為和我在一起的下午讓她有了那種慾望,而普勞斯是不是成了某種替代品?這樣想總比以為…亮,滅;亮,滅,晚安!親愛的普勞斯…讓我更舒服。
她睡著的時候,是我一直坐在她身邊陪伴她直到天黑。
是我,不是普勞斯。
我真是愚蠢,愚蠢到家,以為自己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她像我珍視她一樣地珍視我。
我發誓以後她在我的生命中不再有任何重要性。
背叛在我們之間豎起了一道牆壁,斬斷了幾十年來支撐著我的荒謬的單相思。
一旦傷痛退卻,菲爾丁也將被放逐到我生命邊緣的邪惡之地,那裡生活著諸如普勞斯,裡弗斯和海恩斯這樣的人。
我希望菲爾丁不僅僅有普勞斯,還有很多男人,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訊號。
我早已潸然淚下。
令她傷心痛哭的人很可能就是普勞斯,可能與普勞斯的鬧翻致使她再次拿起酒杯。
我原先怎麼不信他寫信去《晨報》?現在令我疑惑不解的不是她寫了信,而是她為什麼坦白。
我現在能不能上去要她給我一個解釋,然後斥責她,告訴她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人人皆知的許多年的事實?不。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看見普勞斯離開,也不會知道我看見她開滅燈的時候他抬頭望著窗戶。
我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承受再次看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才能保證對我所知道的事情緘口不言,不會脫口而出。
無論如何,僅知道將遭受的羞辱當做隱藏在心底的秘密是不夠的,我必須將它隱藏在我自己也無法企及的地方。
菲爾丁的日記1942年4月22日親愛的戴維:我在日記中寫信給別人,彷彿在與他們道別,又彷彿他們就睡在我隔壁房間。
早上起來後他們將看我寫的內容,我那時一定已經離開了。
然而,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