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定要見他父親,侍女無法,只得帶他至此,卻被告知葉孤城正在見客,遂不敢打擾。但葉玄哪裡知道這些,自己徑直便朝著閣內走,眾人怎敢攔他,只得一路放他進去便了。
葉玄乍見了葉孤城坐在遠處的長榻上,頓時興奮地咯咯直笑,跌跌撞撞地邁著兩條短短的小腿奔了過去,叫道:“父親!”
斜飛的劍眉不易察覺地輕舒,葉孤城伸出手,接住奔過來的孩童,葉玄一下將男人撲了個滿懷,小手抓住對方的衣襟,咯咯笑著,道:“玄兒,想,父親!”
葉孤城聞言,淺淺勾起了一向習慣於微抿著的唇,既而用食指颳了一下葉玄小小的鼻尖。一旁楚凇揚怔了怔,半晌,方低低道:“這位。。。是小殿下?”
葉孤城讓葉玄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腿上:“孤的獨子,皇上賜名南康。”
男人向來寒冽冷清的眉眼間,此時已明顯地浮上了一層溫緩柔和的顏色,楚凇揚看著他面上神情,心中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只吶吶道:“小殿下聰慧靈毓,想來太子妃娘娘,定然是端方賢度至極。。。”
葉孤城撫著葉玄頭頂的手似是頓了一瞬,然後就有清冷低沉的聲音淡淡響起:“孤已鰥居日久。”
楚凇揚就這麼愣住了,既而很快沉默下來,半晌,才低低道:“微臣失言,請太子殿下恕罪。”
葉孤城用手止住葉玄想要將他一縷鬢髮填到口中的動作,道:“無妨。”既而目光在青年身上停留片刻:“葉氏與楚家淵源非淺,楚老莊主已然仙去,以後若有難事,孤自會幫攜。。。日後朝中為官,需謹勉勤礪,楚氏一族,尚要靠你撐持光大。”
楚凇揚揖然一喏,沉聲道:“微臣謹記於心。”
“爹,大樹,睡覺!”
出得閣來,葉玄一手攬著葉孤城的脖頸,一手興致勃勃地指著前面,葉孤城抱著他,聞言微微一怔,而後輕揚唇角,笑道:“他在樹下睡覺?”
烏黑的眼睛眨了眨,然後歪頭道:“爹,睡覺,坐。。。”
葉孤城微微一笑,抱著他沿途向西走去,一路穿花拂柳,繞石經廊,直至走進一處極大的園內,遠遠地,便看見一襲白衣的男人盤膝坐在樹下一張矮榻上,合目打坐。
葉孤城用指尖觸一觸葉玄的額頭,輕笑道:“這是在睡覺?”說著,已經抱了他走到那人的身前。
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動,西門吹雪眼睫略顫一下,隨即就睜開雙目,道:“葉。”
話音未落,一個小小軟軟的身子已經撲進他懷裡,西門吹雪將其接住,葉玄抓了他的臂袖,用力攥住,咯咯笑道:“爹,坐著,睡。。。”
西門吹雪替他脫了鞋,葉玄穿著雪白的滿繡錦襪踩在男人腿上,伸手去夠他頭頂的束髮玉箍。葉孤城立在榻前,微微淡笑,道:“昨夜從你父親那裡回來時,已是後半夜,只睡了不足兩個時辰。。。今日何不多休息。”
西門吹雪任由葉玄捉著肩臂上的衣衫,努力伸手去抓向頭頂的白玉髮箍,自身則用左手略略扶著他的腰背,以防他摔倒,一面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道:“昨夜,可是擾到你。”
他回來時已近凌晨,葉孤城亦早早睡下,原本西門吹雪想要隨意去一間房內休息,但他卻早已習慣於在這個人身旁安睡,眼下一旦獨自入眠,根本難以適應。因此西門吹雪最終還是回到了兩人的臥房內,卻即使盡量放輕了動作,到底仍還是讓葉孤城醒了。
“沒有。”葉孤城微一搖頭,笑了笑,道:“昨夜你既是睡得極少,眼下便回房補眠一陣罷。”
西門吹雪方欲開口,就見束得整整齊齊的長髮忽地自頭頂瀉落而下,卻是葉玄終於抓住了上面的簪子,用力一扯之餘,使得固發的玉箍立時鬆脫下來。
葉孤城見狀,不禁好笑,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