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他面前是甚少出現紕漏,且今日便將三年來辛苦耕耘的形象一朝盡毀。秋果很快便拿著梅進屋,將花瓶擺了個最顯眼的位置,見她愁思滿懷便不再打擾,關了門出去。
奚鈺連聲哀嘆,抬眼,那兩支梅赫然於眼,愣住,這丫頭如何於她擺進屋裡來了?還叫她不夠鬧心的?這花擺在這屋裡是叫她生生不忘那偷竊之恥啊!
起身走近白梅,拿著剪刀準備毀屍滅跡,然而剪刀劃過梅朵又不忍心了,再嘆一聲,“我自己作的孽何苦要你來擔呢?”
這忽然間氛圍漸冷空氣仿若瞬間被凝固,奚鈺忽地轉身,盛絕已然立在她身前,她大驚,抬眼望向門窗,那便還依然紋絲未動。
“你,你如何進來的?”她竟未半點覺察。
盛絕起手取了面具,放在桌面,再解開身上的厚重狐裘大衣掛於一旁,與她那間衣裳緊緊相挨,繼而再走向圓桌一彈衣袍坐下。即便這尋常得過分的動作,他坐起來都帶著股盛氣凌人的氣勢,平穩而坐,抬眼看她,犀利眸光未見半點情緒她卻已然感受到壓迫。
盛絕將目光冷幽幽的落在她臉上,她被瞧得頭皮發麻,身體擋在白梅前,然而他的目光緊跟著便往下,犀利之勢幾若穿透她身軀。好大會子功夫他才有了頭一個動作,右手置於桌面,指節輕輕敲擊。道,“這便是不惜翻牆折來之物?”
她本已懊悔不已,偏得他此廂還以審訊犯人姿態問話,叫她如何心裡痛快?偏生又不敢說任何,只道:
“自是沒料到會如此……”
“未曾料到宣城世子院裡放了狼犬還是高估了自己以為能順利逃脫?”盛絕一針見血指出絲毫不見姑息,責備意味令她良心無處遁形。
奚鈺咬牙卻不得不認錯,態度極端正跪於他身前道,“臣女知錯,君上責罰。”
盛絕冷眼睥睨,冷言道,“離了孤才數月這性子便野了,倘若孤王此廂未曾前來將放任於你,半載不到你怕便與那江洋大盜齊名了。”
這話便是直指她作風不端正,言語裡滿是訓斥。奚鈺咬牙受訓,並不多言,然而她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倒令盛絕平添了幾分怒意,起手抬起她柔和下顎,直視她如月光皎潔的面頰,道:
“不服氣?說出來孤王聽聽,如何個不服法。”
當她傻的麼?說出來便是以下犯上衝撞聖顏的大罪,咬了牙關斂下眼瞼並不應話。
盛絕指腹磨著她柔嫩臉頰,如此曖昧不明的動作他嘴裡卻吐著冷傲之言,“孤予你機會你不說,事後便來指責孤王的不是,直指孤王獨斷,你且說此話可是出之你之口?”
奚鈺心道,他怎的如此記仇?毫無君王胸襟,她日裡不過是陳述事實,如此竟被他此刻拿來反將她一軍。
道,“是鈺兒所出。”
盛絕點頭,再道,“那此廂呢?”
奚鈺苦惱之色盡顯,抬眼不耐喊,“九叔……”
“嗯?”他清冷之聲即刻從鼻音而出,奚鈺心下一緊,又垂下眼瞼,道:“是鈺兒無中生有,冤了九叔,日後鈺兒再不提九叔強迫鈺兒之事。”
此言說得口不對心極委屈,然而盛絕聽得頗為滿意,見她態度極好,便令她起身道,“那梅,你喜它什麼?竟與黃口小兒一道越牆卻折?”
“良華已滿十五,並非黃口小兒。”奚鈺低聲辯解,恐惱聖意出口卻不大聲。
盛絕只當未見,雙眼看她要她作答。奚鈺略微思忖,輕聲道,“梅花香自苦寒來,它極美卻極孤傲,如此美卻是經過一番寒徹骨才有,不容易吧。”
盛絕執起她手,道,“鈺兒悟性倒是頗高,若當真喜愛,便誠心向宣城世子討要,付些報酬都可以,切莫再做如此**份之事。孤王不願日後有人拿此事直指國後行為有欠妥當,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