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良握著藥瓶的手一緊。
這時,旁邊的陸明川小聲道:“晴良師兄,你去吧,我們給你打掩護。”
他旁邊的弟子嗤笑他,“你這麼小聲做什麼,洛山派的人隔那麼遠,又聽不見。”
“晴良師兄你去吧,那獅鷲怪可憐的,我們帶的丹藥足夠,不缺這一點兒。”
晴良聽到這些,終於展顏,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趁著無人注意時,悄悄繞到了樹叢後面。
他躬身,藉著樹叢遮掩,靠近那三隻獅鷲。
那小獅鷲傷得很重,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晴良心一緊,他低聲安撫三隻獅鷲,“別怕,我是來幫你們的,吃了丹藥傷就會好了。”
兩隻成年獅鷲已經顧不上警惕,它們圍著小獅鷲似在落淚,低低的鳴叫悲悽至極。
晴良順利靠近了小獅鷲,將丹藥喂下。
“呼——”晴良鬆了口氣。
“它們為何不抗拒你?”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晴良猛的回頭。
單嬋衣站在一旁的樹幹之後,她隱匿於黑夜之中,並不明顯。
“你也來了!”晴良杏眼睜大,其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它不吃我的丹藥。”單嬋衣環抱雙臂,她指了指地上。
晴良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草地上灑了一些丹藥。
獅鷲不讓單嬋衣近身,無奈她只好把丹藥灑在地上,等它自己吃。
知曉並不是只有自己在做這件事,更加肯定了自己所為是正確的。
黑暗中,晴良彎了彎眼睛。
單嬋衣抬起下巴,“走。一會兒被洛山派的人看見不好。”
晴良笑著調侃,“可你不是曾說,不必在乎旁人看法嗎?”
“那不代表我就會犯蠢。”單嬋衣道。
馴養靈獸是洛山派的傳統,他們公然表現出對洛山派做法的不贊成,倒顯得挑事。
晴良悄悄回到伏雲宗的隊伍。
沒一會兒,扈月便召集眾人,商議下半夜的伏擊。
光憑他們去尋妖獸太慢了。後天便是帝流漿來臨。
他們決定設下殺陣,將妖獸引來。
眾人尋了一處空地,一同疊下了一個又一個殺陣。
等到負傷的小獅鷲被拖入殺陣中心,晴良方覺不對。
小獅鷲的獸鳴淒厲絕望,無力掙扎。
晴良上前出聲道:“這是做什麼?”
賀蘭熙見又是他,眉頭跳了跳,“自然是作餌,不然指望妖獸自己跳入殺陣嗎?”
扈月向晴良道:“這隻獅鷲受了傷,活不過今晚。妖獸喜食靈獸,我們打算放它的血,將附近的妖獸引來。”
晴良捏緊衣袖,憋紅了臉,“可是、可是萬一它能活呢?”
賀蘭熙昨日剛被扈月教訓一通,此刻努力耐著性子道:“你又如何知道它能活,不用它作餌,你又打算怎麼將妖獸引來?”
“我可以作餌幫忙吸引妖獸。”晴良忙答,他在北境和底下師弟捉拿妖獸時,就曾以身為餌,誘敵深入。
他道:“我以前在北境時就曾如此,我有經驗……”
賀蘭熙忍無可忍般譏諷,“以你做餌,就算將你的血放幹了,也未必能將方圓五里之內的妖獸引來。”
晴良袖中的手握緊,他知道賀蘭熙是對的,他作餌時,是已經清楚妖獸的位置,只需將妖獸引入劍陣……
無從辯駁,小獅鷲的哀鳴令人揪心。
二人的爭執,將周圍人都引了過來。
沈鳶上前打圓場道:“獅鷲這兩日作戰也曾得上勞苦功高,晴良一時不忍扼殺‘功臣’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