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等了好幾天了,整個人面色如灰,連鬍渣都出來了。
“你把雲真弄到哪兒去了!他為什麼不在這裡!”
原先捆綁著雲真的雕花床上只剩下鐵鏈,整張床空空蕩蕩,人已經不在了。
雲摯先坐下來歇了一會兒,趕路還是挺累的。然後漫不經心地對雲久說:“難道你不知道在同一個地方不能滯留太久啊?做學徒的時候導師講課你都沒聽是吧?過一段時間當然要轉移一個地方啦。”
“那轉去了哪裡?”雲摯多少放心了些,但還是盯著他不肯罷休。
“你好好做你的事,我會安排你去看他的。”
“我一直在照你的話做!你把他轉移去了哪裡?現在是否平安?總得讓我確認一下啊!”
“你再為我做最後一件事,我就把雲真交給你。”
最後一件事?雲久沒有想過最後一件事會來得這麼快。此前他還說要透過流言逐步傳揚乾影天燈的神奇,這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到整個江湖都對此燈垂涎三尺時,那執燈人的威信才會被抬到最高……
可現在突然就說最後一件事了,怎麼想都有些古怪。
雲摯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說:“有些事這個人做還是那個人做,都不會有太大差別。但還有些事,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做。我想明白了,為了給以後做打算,不能只埋頭提升武藝,還要練習馭人之術,把人用在最對的地方。”
“你……你要把我用在哪裡?”
“考慮到這件事的難度,我才破格把它當最後一件事的,只要你辦成了,雲真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到底是什麼事?”
“在乾影山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你很神秘,而這種神秘並不完全是你的叛逆和孤僻所打造的,也有一部分是和你的特長有關。你擅長的領域本身就很神秘——”雲摯一把抓過他的手,袖子撩起後是繁複的綁繩和暗袋,“你善使暗器,精於刺殺。”
雲久精修的領域並非那麼保密,從小熟悉他的導師,以及差不多同時期入山的學徒都知道。只不過他們這一批成功結印的很少,東院只有他和雲佑,身份比較特殊的雲摯後來又長居西院。所以那批沒能結印的學徒慢慢散盡後,就變得鮮有人知了。
雲摯放下了他的袖子,感慨地說:“自詡光明磊落的雲佑偏偏是你的搭檔,和他相處很累吧?”
“先說正事!扯什麼雲佑!”
“他就是正事呀。”
雲久渾身都抖了起來,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什……什麼意思?你要我去刺殺誰?”
“嗬?你已經猜到了?果然能結印的人都不笨呢。”
“不行!絕對不行!”雲久在屋內狂亂地揮著手,堅定著拒絕著雲摯的要求。但大概是想到了雲真還在他手裡,他稍微冷靜了些,停下來問他:“你為什麼要殺雲佑?他又沒礙著你的事。”
“他當然礙著我了!從他進山的那一天起,從他結孔雀印的那一天起,從他被姐姐重視的那一天起!他時時刻刻都在礙著我!分明小時候就是個呆呆傻傻的愣頭青,怎麼就突然開了悟,變得這麼風光了!他什麼時候不礙著我了!”
雲久覺得他簡直瘋了,此前雖然綁架了雲真,卻並不見得會動真格的。但從這一刻起,他知道雲摯已經無法挽回了,他一字一頓地說:“乾影山本就倡導競爭,誰的鋒芒壓過誰都是常事,你若是連這都不能承受,還敢說是乾影派弟子?”
雲摯一腳把他踢到牆邊,居高臨下地說:“我就是不想承受了,你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