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過去抓著劉偉的肩膀搖晃著。
“信念。”劉偉的眼睛恍惚著,只說了兩個字。
“信念?什麼信念?”我急著問他。但已經沒時間了。我已經聽到了人群的尖叫聲和騷亂。
“活下去的信念,我說過了船蝨是海難中死去的人化成的,它們只要嗅到恐懼和絕望,就會把你抓走。”劉偉望著我,“只要活下去的信念足夠強烈,就可以逃出去。”劉偉站了起來。“我聽海難活下來的人說,只要堅信自己不會死,才能有機會活下去。”他的眼睛又恢復了生氣。
“剛才你告訴那些人又船蝨,就是想讓他們的信心垮掉?”我問他,劉偉點點頭。
“那時候我覺得反正逃不了,當時我要求上船,不過想充當這些人的領路人罷了。”
“你知道會出意外?”我驚訝道。
“只是感覺,因為一年來,只有這次船是再次經過這個航道。所以我要求上船,當那次你說看見那些東西后其實我也看見了,我不想讓你知道,向讓你一個人走,畢竟和你無關。”劉偉說。
“我製造恐慌,是希望船能開回去,但現在晚了。”劉偉把自己身體縮了起來。
“不晚,你也說了只要有活下去的信念才能活下去。”我鼓勵他,劉偉看了看我。
“姑且試試吧。”他站了起來。
“我們先去指揮室。”我拉起劉偉往前走。過道上到處都是亂跑的旅客,有穿這睡衣的,還有貼著面膜的。臉上都是驚恐和不安。
“船長呢?”我走進指揮室,裡面已經亂成一團,很多人都在準備棄船,都在慌亂的穿這救生衣。根本沒人理會我。
“唐洛飛呢!”劉偉怒吼一句,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了我們幾秒,我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想要堅持下去的決心。這時候船又劇烈震盪了一下,我扶著門才沒摔倒。
“他跑了。”剛才那個介紹雷達的船員冷冷地說,“我們也要跑了,你們也快點吧,晚點救生衣就不夠了。”說完,大家又忙著收拾衣物。
“都他媽放下!”劉偉喊道。過道里的人也安靜下來,望著我們。
“我們是船員,如果我們都急著逃走,他們怎麼辦?我們又責任最後一個離開這艘船,除非能確定船一定沉沒,否則船員一個都不準先離開,即使要棄船,船員也要最後走!”
“但船長都逃了。”一個船員小聲嘀咕道。劉偉立即喊道:“他不配做船長,現在開始我就是‘天順’的暫代船長,我需要知道船體現在的情況,在決定是否要疏散大家,還有,大家要相信我們,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回到陸地上!”船員似乎有所觸動,都放下了救生衣,過道里的人們也稍顯平靜了點。
劉偉吩咐大家各守其職,我則被囑咐帶幾名船員去安撫旅客。
在船尾,我意外的看見了唐洛飛。他帶著個大箱子,喘著救生衣正手忙腳亂的解這救生艇的固定繩。我走過去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我。
“別怪我,我不想死。”他搖著頭說。我沒說話。
“你可能會說我自私膽小怯弱,但我沒辦法,我的兒子才兩歲,他還等著我回去。”唐洛飛解開了繩索,救生艇掉到了海里。藉著船燈,我看見他跳了下去。
“你就這樣把船拋棄了?你的確不配做‘天順’的船長,你連和船共生死的勇氣都沒有。”我嘲諷他,但他不為所動,依舊划著救生艇,還沒走幾米,水裡跳出數個白色的船蝨,救生艇搖晃了幾下,唐洛飛連哼都沒來的及哼一聲,就被拖下去了,水裡的浪花一下酒慢慢消失了,救生艇又回到了船邊。我站在甲板上,船蝨在下面,和那次一樣只露出上半個腦袋,睜著眼睛盯著我,月亮出來了,把它們照得分外清楚。
“我不會怕你們。”我也盯著它們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