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岸上有一棟小房子,現在是他哥哥嫂子住著。當初嫂子肯嫁過來的條件,就是那房子必須歸他哥哥,眼看哥哥都快三十了還是光棍一條,他不忍心。一咬牙答應了。
如今他也有二十三了,別的男人在他這年紀孩子都已經生了好幾個,他的媳婦還沒影。父母就只剩下一條小破船棲身,年紀也越來越大,再沒有能力給他也蓋個房子,他只能靠自己慢慢掙,還不知何年馬月呢。
一路埋頭想心事,直到被幾個眼神凌厲的男人攔住,這才驚覺自己走入了人家的包圍圈。
他們隨即拿出一樣東西問他:“這件衣服你有沒有見過?”
小牛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可一想到還住在家裡的俞姑娘,就重新鼓起了勇氣。人既然是他家救的,他死都要保護她,於是極力維持鎮定,卻也不敢輕易出聲,怕自己的牙齒會打架,只敢朝那幾個人搖了搖頭。
他們手裡拿的,正是那件差點惹禍的紫色大氅,他親手丟在山坳裡,沒想到這樣都讓他們找出來了。
“你家住在哪裡的?”
“那邊”,他朝相反的方向一指。
“既然家住在那邊,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爹孃讓我去看看姐姐,姐姐快生孩子了。”他信口胡謅,心想這些人反正又不認識他,只要說得通就行了。
那些人又問:“這附近可有船家?”
他連忙回答,“沒有,只有過路船偶爾會停靠一下。”
這時一位年輕的公子走過來,其他的人都退到一邊,小牛一看那人穿著就知道身份不凡,忙跪下見禮。
公子親自問他:“你既然常在這河邊走動。最近可有聽到什麼訊息,比如,哪裡救起了一位姑娘?”
小牛緊張得要命,只好用假笑來掩飾:“這寒冬臘月,掉下河就會凍僵,哪裡還救得起來。”
公子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步履踉蹌地後退幾步,手下忙扶住。過了半晌,公子似乎又找回了一點勇氣,自語般地問:“要真沒人救起,這都七天了,也該浮起來了吧。”
為保護俞姑娘,小牛毫無猶豫地摧毀掉了他的最後一絲希望:“要是夏天,三五天就會【奇】浮起來。冬天人【書】穿得多,那棉衣【網】吸水後,不知道多重,跟身上綁塊石頭一樣,會沉到河底的,又不容易腐爛充氣,七天哪裡浮得起來。”
“公子,公子”,他的話剛說完,四周就傳來一陣驚呼。那位貴公子竟然昏了過去。
小牛回家把這事跟俞宛秋一提,她當場就變了臉色。
小牛試探著說:“姑娘,這位公子跟上回那幫人不同,看他的神色,很是關心姑娘。”
俞宛秋卻苦笑著告訴他:“他是很關心我,但他家裡大人不喜歡我,又極有權勢,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會被他家大人派殺手追殺的。”
常大娘又是吃驚又是氣憤:“什麼人那麼可惡啊,姑娘這樣的人品,竟然還挑。”
俞宛秋道:“她們挑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門第,我是庶出,又父母雙亡,配不上他家公子。”
剛才小牛沒回來前,俞宛秋已經基本上跟常氏夫婦談妥了,她請小牛護送她去南方“姨媽”家,到了之後,會請姨媽拿出一千兩做謝禮。
常氏夫婦又被一千兩嚇呆了,要有這個錢,他們立刻從赤貧變成了富戶,置得起良田美宅。
俞宛秋其實現在就拿得出一千兩的銀票,她既然要出門,就會多準備幾張小額的。但她不敢給,雖說這家人的確很善良,她還是不敢輕易露大財。荷包再鼓,只是些碎銀子,僅夠他們的路費而已,真要拿出一千兩,還得等到了“姨媽”家之後。為了圓謊,她又撒了個小謊,說父母生前寄放了一筆銀子在姨媽那裡。
本來跟常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