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來令人感慨萬分。這飯莊的許多名菜都是以來此進餐的京官士人的名字命名的。有朝一日,不知會不會出現以你我兄弟們的名字為名的菜餚?”
“哈哈,元文賢弟,你的野心可不小哇!你最喜歡吃什麼?讓我想想,”程漢斌哈哈一笑,“對了,你最愛吃螃蟹是吧?放心,有朝一日你入閣拜相,這隆盛軒裡保準又多了一道美味‘徐螃蟹’呢。”
“瞎扯,難不成有人愛吃甲魚,便有菜名叫陳烏龜、宋王八?”徐元文被程文斌的話也逗樂了。
“三位公子好開心哪!聽口音你們是南方人士,專門進京趕考來的?”
順治聽隔壁桌三人說話有趣,便笑咪咪地走了過來,正巧還有一個空位,他隨口問道:“我可以坐下說話嗎?”
“請!”
徐元文上上下下打量著這位滿人軍官,看樣子不過二十來歲,但他的語氣和神態自有一股子威嚴和風度,似乎與他的年紀不太相符。不管怎麼說,來人很文雅,落落大方,不油滑也不驕矜,比平日裡常見的那些個前呼後擁的滿洲貴胄要謙恭有度。當下便也預設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我姓黃。。。”
順治煞有其事地給自己介紹了一番,京片子裡夾雜著一些山西方言味,說得不倫不類的,一旁的吳良輔和侍衛們聽了只管捂著嘴巴樂。
“這樣吧,咱們邊吃邊談,將那桌子上的菜都端過來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徐元文二人未置可否,順治已經招了手,不一會店小二便上了一桌子的菜餚。
“有上好的竹葉青嗎?俺喝家鄉的酒下去才順當。噢,不知三位文士可喝得習慣?你們江南人大多喝味兒淡的米酒、黃酒,也是,若頭腦喝得暈暈乎乎的還怎麼做文章呢?小二,再抱幾壇米酒來!”
見來客口口聲聲地稱自己為文士,徐元文朝熊賜履看了一眼,欠身說道:“這位黃…”唉,他只說姓黃,該怎麼稱呼呢?看年紀又比自己小一些,徐元文猶豫了一下:“黃大人,在下只是一介儒生,我三人相約是進京趕考的,至於能不能金榜題名成為文士,還不一定呢。”
順治大喇喇道:“莫叫我什麼黃大人,我年紀比你們小,便叫我黃弟好了。”
“什麼?皇帝?”熊賜履手中的筷子一抖,有些吃驚。
“我本姓黃,論年紀又比你們小一些,稱我為小弟不是很合適嗎?各位大哥。咱們先乾兩杯!”順治心中好笑,覺得跟這些漢人的書呆子稱兄道弟倒很好玩。
“在下湖廣熊賜履先乾為敬!”
“好,爽快!”
“在下崑山徐元文不勝酒力。以茶代酒吧。”
“在下程文斌…”
順治對熊程二人點著頭,頻頻舉杯,眼睛卻緊盯著徐元文,突然想起一事,便問他道:“徐兄是崑山人,卻不知可知崑山顧亭林?”
徐元文一怔,臉上有些不悅。心道我舅父之名如雷貫耳,也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嗎?
“黃弟,徐公子正是顧先生的親外甥!”熊賜履喜歡喝酒卻不勝酒力。此時已經有幾分醉意,話也多了。
順治一怔,顧炎武不是不許門人出仕大清的嗎,怎麼他親外甥反進京參考來了?
“你舅父亭林先生答應你出仕我大清嗎?”
“人各有志。這些年大清如旭日東昇。若我漢人再一心向著朱明就太過愚腐了。我輩自幼學習四書五經,可謂滿腹經綸,而大清不日即可收復雲貴,蕩平海寇,一統天下。若談到療瘡痍,安天下,非孔孟程朱聖道不可。所以。。。”
“好,簡直太好啦!”
不等徐元文把話說完。順治竟興奮地抓住了他的手搖了起來,喜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今後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