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回事,但同身邊這個強大且變態的人聯絡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在今夜,這麼一個瞬間,讓她突然的想起來,有那麼一瞬,眼眶有些溼潤,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那個八歲的孩子,還是為眼前這個性格已經有些扭曲的這個人。
手下意識的接過了花燈,本來還想冷冷的回他一句,卻在迎上他那雙寫滿了酸澀和悵然的眸子時候,軟了軟,想要出口的話,打了個結,溜到嘴邊,卻變成:“梅相今日,有些不同。”
說完,彎下身子,將花燈在湖面放平,也將手中那束紅的有些過分的花也放在花燈上,學著旁邊放花燈的女子的樣子,將它推向了遠處。
正欲起身,卻聽不遠處一女子在祈願:“願戰事早日平息,願我郎平安迴歸。”
聞言。沈傾歡一怔,正欲抬起頭來,循著那聲音看去,手腕一痛,卻已經被梅子墨再度握住,不等她掙扎已經拉著她遠離了江邊。
看他的樣子,似是不願意聽到什麼訊息。可是剛剛那女子的話語她聽的分明:願戰事早日平息。願我郎平安迴歸。
她被梅子墨囚在燕王宮和相府已經兩個月多。完全給外界斷了聯絡,身邊伺候的女子們也絕口不提外面的事,而剛剛一路逛過花市。那些人的眉宇間的憂愁和不安那般的明顯。
這些都是為什麼?
戰事?
到底是哪裡的戰事?這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她這些日子同梅子墨的相處中分明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妥。
“到底發生了什麼?燕國和誰打仗了嗎?”沈傾歡頓住步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梅子墨冷著臉,並無半點笑意,他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沈傾歡:“你是希望燕國陷入戰火,然後被滅。你就可以擺脫我,自由了嗎?”
沈傾歡一怔,不料他會這般反問,而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梅子墨牽著進了一座類似於戲園子一類的地方。
入目的紅色奢華器物,卻也不是戲園子應有的規模,外面街上喧囂聲聲。一進了這裡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因為幾層樓高的建築裡。只有沈傾歡和梅子墨兩個人。
一邊被梅子墨牽著踩著樓梯上了二樓臨欄的位置坐下,一邊打量著周圍佈局,沈傾歡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這是哪裡?”
梅子墨已經鬆開了對她的牽制,這時候就挨在她身邊座位,款款坐下,緩緩吐出一個名字來:“萬紫千紅。”
說完,怕沈傾歡不知道,又解釋了一句:“燕國最大的青樓。”
青樓!
這一詞兒,聽的沈傾歡的眼皮跳了跳,心也跟著噗通一聲跳的飛快。
梅子墨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不等她細想,梅子墨已經隔空彈了一指,旋即便見下面依著一棵參天大樹搭建的舞臺上,出現了一撥人來,梅子墨轉過頭來,吐出兩個字:“看戲。”
言罷,下面臺上戲,就已經開了場。
沈傾歡雖然有些詫異,想不通梅子墨帶自己來這裡看戲到底是什麼鬼目的,但注意力卻漸漸的被下面穿著華服表情生動逼真的戲劇給拉了去。
首先出場的是兩個孩子,大一點的是個約莫十歲左右的丫頭,牽著另外一個比她稍稍矮一點兒的男孩子的手,笑道:“今日府上有貴客,孃親走不開,姐姐帶著你去放花燈。”
奇怪的是,小丫頭做男孩子的裝扮,而這小男孩,卻被滑稽的穿上了大紅色的襦裙,頭上還梳著兩個花苞,臉上也塗了一抹腮紅,本來就雌雄莫辯的容顏,若不開口,便當真是一個水靈靈的俊俏小姑娘。
聽到姐姐的話,他開心的蹦了起來,正要稱好,卻被長及腳踝的裙裾給絆倒,一個踉蹌就要栽倒下去,還是小丫頭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