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文,只能在窮鄉僻壤騙人偽善,一天嫌不了十文八文。那些有益世道人的玩意,陳義過高,而且玄之又玄,乏味無越,他能靠那些東西餬口?別作夢了,閣下。”
“算了算了,不知你是挖苦自己呢?抑或是罵這個世界?荀老弟不會像你一樣嘲世。”萬里鵬說,然後轉向荀文祥:“天涯浪客湯青,也是來看熱鬧的,他恐怕已經快到湖廣了。”
“到湖廣!有人看到他往北走……”他訝然說。
“那是江湖人的慣技,往北走是騙人的。早些天我和範姑娘曾在開封見到他,他為何往回走?”
“哦!這……程兄,那天涯浪客與神刀鄧莊主,是否有交情?”
“開玩笑!神刀鄧國安是大名鼎鼎的白道巨豪,天涯浪客卻是黑道的怪客,雙方水火不容,怎會有交情?”萬里鵬不假思索地說。
“也許我料錯了。”他哺哺的自語。
“你說什麼?”萬里鵬問,沒聽清他的自語。
“沒什麼、”他泰然掩飾:“也許我該往南走.可惜我的路引是開封的。”
“哈哈哈哈……”萬里鵬大笑。
“程兄,你笑什麼?”他感然問。
“你既然決定闖江湖,怎麼被路子難住了?那玩意只要知道找門路,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是說偽造?這……這可是重罪……”
“去他的重罪。你只要有門路,肯花些銀子,記住每一次關卡蓋關防銘記,天下皆可通行無陰。”萬里鵬說,從懷中掏出一隻荷包形貼身袋,取出三張摺好了的紙遞到他手中:“送給你三張開封武昌的空白路引,自己填,別忘了在武勝關蓋關防銘記;當然你不能三張同時交出。”
“如果你不想回故鄉,把原領的路引燒掉。如果要回去,找巧手同道刻上開封府的查給銘記更可”“謝”
“別客氣,同是江湖人,我有義務指導你。這樣吧!你如果決定南下,何不三人結伴同行?”“這“當然,這不能倉促決定,你有一夜的功夫權衡利害。江湖人是悲劇性的人物,所以說是亡命之徒,生死等閒,想安分守己就不要做江湖人。如果你肯結伴,咱們三人不愁寂寞,乾脆暫稱風塵三俠。哈哈,可惜範姑娘不喜穿紅,算不了紅佛。”
“你自己了沒有虯鬚。”鬼手琵琶也笑說:“你找一把假須貼起來,我就穿紅,如何?”
談談說說,頗為融洽。萬里鵬與範姑娘說了些江湖典故武林秘聞,苟文詳聽得津津有味的。他原來打算先找到天涯浪客,查證對方是不是神刀鄧在主召來計算他的人。雖然萬里鵬說兩人黑白不同道,但他仍難釋懷。
荀文詳發誓要把鄧莊主陷害他的事,查個水落石出。天涯浪客往南走了。他必須也往南,他對萬里鵬十分感激,深感慶幸自己一出道便碰上熱心相助的朋友。他不知道程、範兩人的底細,但這並不重要。
次日一早,三人背起行囊,風塵僕僕向南又向南。萬里鵬是一襲青袍,佩劍掛囊,顯得英俊偉岸,十分出色。鬼手琵琶仍是那一身青短打扮,背上的包裹上加琵琶囊,青帕包頭下,是一張粉臉桃腮的秀麗面龐,走起路來小腳健步如飛,當然有時也嫋嫋娜娜萬種風情。
荀文詳的相貌並不比萬里鵬差,卻另有一種飄逸的神采流露。他穿一襲寬大的。形如道袍的長袍,肩掛漁鼓,背上有包裹,腳上是專用來走長途的多耳麻鞋,步履從容,走起來飽袂飄飄,大油搖搖,真有三五分神仙氣概。
他們並不急於趕路,當天便到了臨穎縣。一落店,鬼手琵琶便嘀咕:“不走了,明天乘盛遠車行的馬車,要死啦!這條路上灰怎麼這樣重?”
南北大官道真是大,平坦、筆直、可容幾部大車並行,路兩旁的樹非榆即柳。但人多,車多,久未下雨,一腳踏下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