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勝答道。
裴戰嗯了一聲,心裡忽然輕鬆了一下。亥時了,再有一個多時辰這該死的鬼節就要過去了。為什麼外面的風吹得那麼讓人心煩?為什麼那風聲聽起來猶如鬼哭狼嚎?那到底是風在吹,還是真的就是鬼在哭?鬼為什麼要哭?是有怨氣嗎?
不多時,親兵們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在桌子上擺放好了酒菜。裴戰沒讓親兵去把廚子喊起來做飯,只是切了一些熟牛肉,鹿脯之類的熟食。雖然有些涼,但好在酒是可以溫的。裴戰不習慣喝白酒,不過沒辦法,最後一杯葡萄酒在他醒來的時候囫圇灌了進去,竟然連滋味都沒有品出一絲來。
酒很醇厚,入口芬芳。
裴戰眼前一亮:“這是什麼酒?”
曲勝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回答道:“是杜康。經過秘法去了水,所以很醇厚。”
裴戰笑了笑道:“就是曹阿瞞說的何以解憂的杜康酒?怪不得,看來孤沒有口福,竟然今天才第一次喝這酒。”
說完了之後他忽然皺了下眉頭,臉色也隨即變幻了一下。正巧曲勝低頭去給他滿酒,所以沒有看到他臉色的變化。裴戰只是忽然想到,曹阿瞞醉酒高歌詩一首,沒多久就被諸葛孔明和周公瑾一把火燒了一敗塗地。八十萬大軍都成了灰,隨著滔滔東去的江水最終什麼都沒有留下。為什麼今天總是想起不吉利的事?
裴戰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問道:“防務的事,多安排妥當了?”
曲勝給裴戰滿了酒杯,然後用小刀將鹿脯切成一條一條的,放在裴戰面前的小碟子裡:“已經安排好了,因為今天風大的緣故,卑職下令巡邏的哨兵增加了一倍,士兵們睡覺不能卸甲,兵器不可離開身邊。”
裴戰點了點頭道:“嗯,做的好。一會兒再吩咐下去,渠水那邊也盯著些,別讓漢軍趁著風大乘船過來溜上岸騷擾大營側翼。”
曲勝不知道周王殿下今天為什麼這麼小心,渠水那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漢軍的水軍沒有大船,這在漢軍進攻滑州的時候就證實了。滑州的周軍水軍倒是有二十幾艘大船,據說也被漢軍一把火燒了。而且渠水和大營之間隔著一片泥沼地,漢軍即便登岸也考不過來。但他還是沒有質疑裴戰的命令,站起來走到大帳外吩咐親兵去傳令。
從帳外進來,曲勝啐掉風吹進嘴裡的沙子埋怨道:“這鬼天氣!”
鬼天氣,這三個字沒來由的嚇了裴戰一跳。
同一時間,就在十里外的漢軍大營裡,花翎看著大營裡那被風吹得呼啦呼啦抖動的火龍戰旗低聲罵了一句:“這鬼天氣!”
趙二也嘆氣道:“若是不停風,王爺的安排就沒辦法執行下去了。該著定安軍運氣,今夜竟然颳起這麼大的風!”
順著花翎的目光看去,只見在燈火併不明亮的大營裡,隱隱約約的,數萬大軍竟然已經集結完畢,就站在風裡,等待著主將的一聲命令就要全軍發動攻擊了。
福緣渠上,離著周軍大營六七里裡的地方,停靠著十幾艘怪模怪樣的大船。這船看起來造型很怪異,就好像什麼猛獸一樣,趴伏在河邊,隨時準備著暴起躍起來傷人。接著風中的月光去看,能依稀看清楚,那怪物一樣的大船,竟然是兩艘大船用大木板連線在一起了,兩艘船合為一體,船甲板變成了一片平整的平臺,平臺上安裝著一個巨大的手臂一樣的東西,仔細看,能分辨出,原來竟然是拋石車。
“人算不如天算。”
劉凌坐在船艙裡聽著呼嘯的風聲,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再等兩個時辰,若是風不停就起錨回航吧。”
趙霸應了一聲道:“這鬼天氣!”
劉凌輕笑了一聲道:“今天是鬼魂的節日,他們這是在慶祝。本想在鬼節這天給裴戰送一份厚禮,看風這架勢,今夜或許停不下來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