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誰也不看,但有些許緊張。這類人稍好。
有的人面帶微笑,甚至還拿出小扇一柄,逍遙自在。這類人多數胸有成竹,但一旦輸了,便是一敗塗地。
不過,會嘰嘰喳喳鬧得開鍋的人,一定不是參加比武的。
例如說,飛龍賭場的人。
這群人站在人群後面,咋呼得整片會場的人都聽得到。
“來來來,押注押注!十兩十兩!現在是南客廬史纖雨對青鯊幫鐵逍!盤口七比十二啊!”
“我押鐵逍!”
“我押史纖雨!”
“大哥,你傻呀,這一場明顯就是史纖雨贏,怎麼好重男輕女呢?撤回撤回!”
“都不是什麼好門派,我才不押!”
我被吵得耳朵發疼,果真是事不關己無足輕重。
當然,也有不參加比武卻很安靜的人。
例如離擂臺最近,卻總是躲在轎子簾子裡的人。當然那些人往往不是權威級別的門派,那些門派的人,例如武當丹元道長,峨嵋慈忍師太,少林釋玄方丈。
金秋的太陽毒老虎,除了丹元道長年紀比較輕,也為難另兩位老人家了。名門正派就是這點不好,就算有福享,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享。
我瞅著那大紅緞子也挺刺眼,轉身對司徒雪天道:“你看這一場誰贏?”
“鐵逍。”
“我猜史纖雨。”
“一定是鐵逍。那姑娘年紀小,從未上過擂臺,沒有什麼經驗的。”
“我還是覺得她會贏。不信去押注。”
“宇凰哥這把年紀了,怎的還如此盛氣凌人?”司徒雪天一臉笑意,“下注便下注。反正輸十兩,對你來說也沒什麼。”
我牽著雪芝的手,跟他一起到露天賭場攤前,丟了十兩在史纖雨那邊。
司徒雪天撐開扇子,銀兩唰唰倒下,頗是輕佻:“司徒某人雖然不會武功,但從小隨父參加英雄大會次數不少,看也該看出點什麼。史纖雨那丫頭長得挺好看,倘或她真打敗鐵逍,我今晚什麼都不幹,就光追求她。”
結果話剛說完,捱了雪芝一巴掌。
司徒雪天捂著白生生的臉,有些驚訝。
重雪芝從我懷中掏出十兩銀子,砰地砸到史纖雨的攤子上,十足的霸王架勢。
半柱香過後,勝負分曉。我將十五兩銀子放入懷中,又扔了十五兩給雪芝。
司徒雪天半邊臉還立著紅紅的五指山,目瞪口呆的模樣甚是可愛。
雪芝將銀子拿在手裡拋了幾下,最後扔了一兩給他:“賞你的!”
司徒雪天看看她,再看看我:“宇凰哥,這是怎麼回事?”
“在重蓮身邊待過的人你也敢輕視?”
“少來,蓮宮主極少跟你提及武學的事。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我一臉高深莫測的笑。
其實很簡單。
剛去查過南客廬的檔,史纖雨是那缺右眼派下的第一個人。這一會兒少林的重量級人物都在場,他來英雄大會,無非是想向他們炫一下什麼的。倘或輸了,他老臉往哪裡掛?
兩個時辰後,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只可救苦,不可救賭。我、重雪芝、司徒雪天根本就是賭武賭起了癮。
不過,十賭九輸的是雪天,穩吃押注的是我和雪芝。
這小子是賭錢贏不了,賭氣要贏一把,有的時候明明知道我下注的那方必勝,他還跟我反著幹。難得雪芝跟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且比賽越到後面賭注越高,咱們父女倆三個月的生活費暫時不愁了。
花遺劍坐在老遠的地方,等待著重量級別的挑戰,看也不看我們一眼。
何為大俠作風?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