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站在廚房,用勺子連梨帶水舀起就往嘴裡倒。與此同時,嘴裡唸叨著如果正常情況下,今早上我該說的話:“老婆,你不用擔心我,我肯定多喝水,慢開車,注意安全。”
把梨水喝光以後,我不再遲疑,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拎起一瓶農藥,沒有任何猶豫,仰脖就喝了下去。我不能讓她自己走,無論在哪,我都得陪著她。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抬頭看到的是一片雪花花的白,還有幾雙注視著我的眼珠子。
就在我確定自己到底是死還是活的時候,耳邊忽然有人喊:“哎呀,大夫啊!人醒了。”
這一聲喊,不需判斷便給了我答案。我又沒死。此時:我嘴巴無法表達,但內心卻一直苦笑:死怎麼就這麼難?
觀察四周,我大概就明白了我沒死成的原因:我喝藥以後就上床躺在了楊帆的旁邊,應該是在我即將失去意識之時,鄰居不放心過來看看,便發現了異常的我,隨後便被送進了醫院。而醫生的話更是讓我哭笑不得。
大夫說:“農藥兌水比例過大,藥性已經不足以使人致命,你洗完了胃就沒什麼大礙了。”
還有比這更滑稽的理由嗎?不是假藥,毒不死人。。。。。。
“我老婆呢?”我問鄰居的同時,針也被我拔了出來。
“在家呢,沒人敢碰。”鄰居生怕刺激到我,說的很小聲。
“哎,你幹嘛呢?還得留院觀察一天。”看著我穿鞋就往外走,大夫慌了。
“沒錢,不治了!”想死沒死成,讓我很是窩囊,氣急敗壞的呵斥了一句,扭頭出了醫院。等到了醫院院子裡,我又無奈的笑了。我以為我這麼嚴重的事兒怎麼也得給我拉到縣醫院,結果,區區一個鎮醫院就把我給救活了。這都他媽什麼世道!
鎮醫院離我家的距離,步行不足五分鐘,都位於鎮上這條中心馬路上。我很虛弱,但還是強撐著往家裡走,我老婆還在家,我再也不能丟下她。
推開門的一瞬間,我愣住了。店鋪到裡屋的短小過道里,一個道士正坐在那裡盤腿打坐。聽到門響,他便直接站了起來,轉過身子對著我說了一句:“貧道稽首。”
“道長,你怎麼會在這?”我好奇的問。龍虎山上有一道觀,離我家很近,道長經常來我這買東西,所以我認識。
“道觀新開幾間茅舍,貧道來買幾個燈泡。”
“用什麼,道長自己拿。”我揮手說道。往常時日,道長來買東西,若不是很值錢的,我基本上都是免費贈送。原因要從兩年前說起。兩年前,這裡大旱,道教掌門自鎮上設臺求雨,兩日後,大雨傾盆而至。緩解了當地的旱情。當地百姓念其恩德,對道觀上下都很尊重,我也不例外。
道長聽我說完,便自顧從店裡拿了幾個燈泡,隨後轉身對我說:“此間事情,我已經聽說。恕貧道直言,亡人不可停留家中太久。身不入土,魂便不散。若魂魄陰氣被削弱,黃泉路上不好走。節哀順變。”
“謝道長提醒。”我淡然說道。
他確實提醒了我,等送走道長,我會繼續陪伴楊帆。這次,我一定選個最有把握的死法,我不能讓她一人走那黃泉路。
“兩日後,出殯之時,貧道會請掌門下山為尊夫人超度。”道長略一遲疑,開口說道。
然而就在我向致謝的同時,意外出現了。原本敞開的大門忽然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這時候,可是炎夏之時,根本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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