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說辭,什麼天命石,估計她又搞錯了,這世上除了天地玄機日月星相,哪有什麼改不了的東西。那個司命君不是最喜歡收集綁頭髮的絲錦嗎,你找幾條稀罕點的送她,也許就會給你少寫個零頭。”
程譽:“……”
落瑤:“……”
落瑤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暈過去,她突然覺得,先前對司命實在太仁慈了。
弗止看到她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識相地不說話了。
當事人祁遠倒是無所謂:“反正救也救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他岔開話題問弗止,“瑤瑤方才說不能給我換血,這換血和歷劫,有什麼關係?”
他的問題實在沒有技術含量,落瑤和弗止直接無視了他。
落瑤也不再糾結到底應該救六個還是六十個,急著追問:“除了換血,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弗止沒回答,只是盯著祁遠,寒惻惻的目光把祁遠從頭到腳來來回回掃了兩遍,這種像是可以看得見他五臟六腑的感覺讓祁遠覺得渾身沒有秘密,十分不舒服,可偏偏他是落瑤請來替自己看病的,又不好說他什麼,只慍怒地回看他。
弗止心裡忍著笑,看著祁遠敢怒又因為落瑤而不敢言的樣子,直到看得祁遠的頭髮快要豎起來,才收回目光,幽幽說道:“不能換血是比較麻煩,先用萬穀草服控制住藥癮,我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想想辦法。”說完就憑空消失了。
落瑤沒有得到肯定的回答,有點惶惶不安。
只有經歷了失去,才懂得珍惜。落瑤本以為只有凡人不懂這個道理,卻沒想到她也是直到今日才明白。
在等待弗止研究出新辦法的時候,她反而沒這麼著急了,只是整天陪在祁遠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每件事都親力親為,祁遠也推掉了所有的事務,讓程譽處理,兩人閒時賞花下棋,釣魚泛舟,偶爾程譽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會過來請教,落瑤就捧著下巴在旁邊看祁遠忙碌,兩人心知肚明這段安逸的時光來之不易,格外珍惜。
恍惚間似是又回到了以前落瑤住在這裡的那段時光,兩人都有種錯覺,彷彿在這些日子裡,落瑤沒有去過凡間,祁遠也不曾為了尋她踏遍千山萬水,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兩天發作一次的頻率到現在的每晚一次,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他們: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怎麼想回到過去,神仙都無能為力。
祁遠剛開始發作的時候,不準落瑤待在旁邊,後來禁不住落瑤的軟磨硬泡,讓她幫助他剋制住愈發不受控制的毒性,落瑤知道他是不想讓她擔心,儘量做出輕鬆的樣子在他旁邊,可是當看到祁遠生不如死地在地上打滾,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祁遠喘著氣滿臉大汗地笑著說,“別擔心,死不了,這些小痛小癢的還奈何不了我。”
落瑤吸了吸鼻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只覺得祁遠以前一直溫熱的手掌滿是冷汗。不過既然他不想讓自己擔心,那她就陪著他演下去,順便引開他注意力,“等病好了,我們離開天族,去一個沒有人威脅得到你的地方。”她一直在為老天君寧仁用她來威脅祁遠和蔓蝶成親之事耿耿於懷。
祁遠眼神閃了一閃,滿口答應,“好,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去哪裡都無所謂。”
“那你天君的職務怎麼辦?”
“這個簡單,做天君其實不用怎麼動腦,即便有什麼事情,也是程譽先過目一遍,到我手裡的時候基本已經解決,只需要點個頭,這樣的事情,讓你做,只需要一天,你也會得心應手。”
落瑤張大嘴巴,“真有這麼容易?”
祁遠偏了偏頭笑著問,“不信?如果不相信,下次批閱奏章的時候你可以看看。”
落瑤嘆了口氣,“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程譽挺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