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雖然不是說絕對不可,總是犯忌。所以在投師的時候就要想清楚。
樂壇的情形其實也差不多。我投在曼因坦教授門下,教授因為健康緣故將我轉介,一般也還會接受;就是當初一接觸舒馬茲楊,發現不妥,曼因坦教授若火速再將我轉介,也許也還來得及補救。但現在,我覺得機會渺茫。
其實,那麼多世家子弟爭著投在舒馬茲楊門下,也不能說他不濟。但看看他門下那些學生——舒馬茲楊音樂學院裡真正有本事的,多半是在奧爾夫那兩人門下。
我覺得舒馬茲楊就像他們歐陸君主封建時代,陪著那些王侯貴族消磨時間取樂的宮廷樂師。
我會這樣想,表示我對舒馬茲楊的沒信心。偏偏曼因坦教授卻對他深信不疑,一點都不受樂評家和輿論的影響。
“可憐我之前,先擔心你自己吧。被功課壓垮了沒有?”日耳曼民族做事一板一眼,實事求是,求學問業是混不來,也馬虎不得。
也難怪舒馬茲楊要我從頭再練起。
“已經駝了一半。”王淨嘆大氣,“想想,念這麼辛苦不知要幹什麼,將來畢業也不過賺那幾文錢,不如人家天生命好,銜金湯匙出世的。老天就是不公平,有錢的人生就是傳奇,我們這些沒錢的,活該是列傳。”
“怎麼說?”王淨口齒伶俐,有時候會說一些很有意思的事,不成理的也成理。
“有錢的人,因為有錢,可以不事生產,可以四海吟遊,做盡一切風花雪月的事,飄飄又浪漫。浪漫,這些是傳奇的本質。有錢的人也就容易變傳奇。沒錢的人哪,做得要死不活只為一口飯,說書的叫那是轟轟烈烈。列傳是沒錢人的奮鬥史,失敗居多。”
我哈哈大笑,沒有悲劇美少女心有所感所觸的顰眉愁。
王淨嗔我一眼,嗔我的哈哈笑。她覺得我應該微擰眉,坐望窗前,同嘆一聲愁。
“你打哪學來這理論?”水餃已經被我們掃光。啤酒早就不再冒泡。
王淨剛要開口,電話響起來。她騰手去接電話,才“喂”一聲,臉色就僵了。
我大概知道是誰了。收了東西避開。
才回到房間,王淨就跟進來,赤著腳爬上我的床。床頭擱著那瓶香奈兒十九號,她順手拿著把玩。
“他說他和那個女的分手了,要來找我。”眼睛不看我。
我“哦”一聲,拿走她手上的香水,朝空中噴了兩下。我不擦香水,拿它來當空氣清淨機。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王淨問。
“到底怎麼回事?”我反問。
她停頓一些時候。“我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她不用告訴我其實我也知道,把我自己的事拿來翻版就可以。
“王淨,這種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看著地上。
“如果你男朋友回頭找你呢?”呵,她也看穿我的狼狽了。
看,同樣遭遇的人,身上散發的酸腐味道多麼濃。我都沒說什麼,王淨光嗅一嗅就聞出來了。
我想了一下,然後說:“不知道。”
然後王淨說:“我也不知道。”
知道才怪吧。
我想起還在海島時聽過的一句廣告詞:女性主義就是敗在衣服和愛情兩件事上。
何止是女性主義。褻瀆一點,女人都是愛情的附庸。
我母親大人說的,美麗的女子比較容易過活。我想,不是因為她美麗,而是因為她遇到了一個浪漫而專一的男人。
到頭來,女人的幸福還是維繫在男人身上,還是得以色事人,以男人的愛來堆徹她幸福的城堡。
我不知道我這樣的推論正不正確。不過,我想,女人的幸福其實不在男人的愛,而在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