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兄可是有事?”
隔著一張簾子,梓清的聲音冷而肅沉,無端的給了他幾分壓抑,甚至感覺到撲在身上的王梓萱似乎聲音都小了點。葉弘昌撩袖擦了額頭,才道:“我是來跟表妹辭行的。”
梓清淡淡的應了聲,半響才道:“幾時動身?”
“今日午時出發。”
“梓清想麻煩表兄一件事。”感覺到聲音似乎近了許多,葉弘昌抬了目光,便看到小丫頭撩了簾子,梓清站在屋簷下,正眉目微凝的看著他,“還請大表兄送五妹妹回家,順便帶句話給父親。”
“四表妹請講。”
“麻煩大表兄告訴父親,五妹年紀也不小了,日前世子曾與大姐說起,清源祝家有位公子有意聯姻,不日會上俯提親,還請父親早做準備。”
“王梓清……”
葉弘昌尚未開口,王梓萱已是氣急敗壞的看向梓清,雙目幾欲出血,緊咬的牙齒似乎恨不得生生撕下梓清的一塊肉。梓清卻是迎著她,淡淡一笑,輕聲道:“怎的,五妹妹是羞到失態還是喜到痴狂,當真是女大不中留麼?”
院子裡立著的丫頭,哄的一聲全都笑開了。在這片笑聲裡,葉弘昌微微的低了頭,額頭上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四表妹,這些年果真是錯看了嗎?總以為她是嫻靜如水的,卻不知道惹惱了這一池春水,也能掀起那兜天巨浪。
“為兄記住了,定不負所托。”
“如此有勞大表兄。”
送走二人,梓清原本想可以好好歇歇,理理思路,卻不料又迎來一人。
梓清迎面細細打量著,良久,才訝然道:“雅表妹,這是在哪受了委屈,眼睛紅的比那兔子眼還紅?”
錢知雅嚶嚀一聲,又顫顫索索的哭了起來。
梓清撫了額頭哀嘆,不是?惦記著她的男人,還得她來安撫她,這是什麼道理?臉上卻仍是一臉驚訝的神情,柔聲道:“雅表妹,你若真是想家,我與太太說聲即可,不必如此傷心的。”
捂著臉哭泣的錢知雅愣了愣,很快,又壓了聲繼續抽泣,一邊抽泣一邊抬了眼偷偷打量梓清,見她不勝愁煩的樣子,心下一狠,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梓清面前,“大表嬸,我求你可憐可憐我一片真心。”
“唉呀,這是做什麼?”梓清忙伸手去扶,一邊責怪道:“你這是做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大表嬸,你救救我。”錢知雅卻是跪在地上,不肯動半分,只一味的拽了梓清的裙角,哭訴道:“求你可憐我對大表哥的一番真心,成全我。”說完,臉色漲紅如血,只將臉埋在梓清的裙角里,雙肩不停的抖動著。
梓清壓下心頭怒火,乾脆撒了手,任錢知雅跪抱著,只喑啞了聲音道:“雅表妹,你當知道這事我做不了主,只要相公同意,或是太太開口,我絕無二話。”
錢知雅搖頭,失聲道:“姑母她……”終是不能揭開,只得又繞了開來,道:“大表嬸我是真心愛慕大表哥,即使為妾,我也是願意的。”
梓清聞言,一片滄然,悲聲道:“你一個嫡出的小姐,何苦來。”
“我也不想,我也不願。”錢知雅抬了眼,淚眼朦朧的看著梓清,“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管不住。”
這就是愛麼?梓清低了頭,細細的去看錢知雅眸中的傷與痛。她並不吝於成全,一個妾也是妾,兩個妾也是妾,有何不同?可是她卻深知,換成是誰都可以,唯獨不是她錢知雅,誰讓太太錢氏曾經是謝俯的大姨娘!
第十七章
送走失魂落魄的錢知雅,梓清是真的累了。
喊了翠竹玉珠進來準備熱水,她要沐浴,只想著沐浴過後,能好好的睡一覺。剩下的事,便是天塌了也不想再理會。
翠竹尋了紫